也就是说,前五天时间,他大概折损了近四千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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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东平州的援兵,因为一直冲阵,付出了更多的代价,此时齐人,已经在凌肃手里,折损了六千人以上的兵力。
然而即便如此,双方的兵力还是有些悬殊。
之后的五天时间里,凌肃没有再组织大规模的兵团对冲,而是把现有的兵力在新驿镇附近,以千户营为单位分散开来,每个千户营相隔一里左右,遥相策应。
这个打法,是极为冒险的。
因为现在的淮安军,本就处于兵力劣势,在兵力分散的情况下,很可能被敌人逐一击破。
但是,每个千户营尽量借助地利,以及顽强的防守阵型,以及附近千户营的支援配合,齐人每打掉一个千户营,最少都要一天以上的时间。
而且,要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在这种以性命固守的打法下,凌肃手下的兵力,以千户营为单位,分成了十六个点。
到了昨天,这十六个千户营阵地,只剩下了八个。
而第八个千户营,也摇摇欲坠。
当然了,被打掉的阵地,不代表将士们统统阵亡,毕竟这个时代,没有这么顽强的军队,哪怕是淮安军也不行。
每个千户营,都是还剩下三成左右的兵力,便开始溃散。
也就是说,截止到昨天为止,凌肃所部,已经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这种战损比例,在整个淮安军乃至于抗倭军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足以称得上惨烈二字。
沈老爷沉默了一会儿,看向西边,开口道:“这一次兖州之战,主战场在兖州,主要的战功也在兖州,但是关键却不在兖州。”
听到沈毅这句话,苏定几乎立刻会意,他微微低头道:“沈公说的极对,兖州之战里,凌将军与薛将军,至少占了八成以上的功劳。”
沈毅看了他一眼,哑然道:“这么说,苏将军你占两成?”
苏定摇头道:“剩下的两成功劳,在兖州战场的左路军与右路军,末将虽然临阵指挥,但都是中规中矩,平来直去,谈不上功劳二字。”
沈毅闻言,瞥了一眼薛威,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好好听,好好学。”
“苏将军这几句话,够你学上二十年了。”
薛威憨厚一笑。
“属下二十年,也未必学得来。”
沈毅又看了看西边,缓缓说道:“五天之前,我去凌肃那里,将他痛骂了一顿。”
“这五天时间,他打的很好,也打得很苦。”
“想必,心中多少也有一些委屈。”
沈老爷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主将,开口道:“现在,凌肃所部,应该在撤回兖州的路上了,咱们三个一起骑马过去,迎一迎他?”
苏定与薛威对视了一眼,都恭敬低头。
“末将遵命!”
就这样,三人一人一骑,带着一个卫队,离开了兖州,奔向兖州西面,
等到日落时分,三个人终于远远的看到了正在后撤的凌肃所部。
沈毅迎了上去,远远招手。
凌肃正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看到了前方正在招手的沈毅之后,他跳下坐骑,踉跄上前,等到靠得近了,这位淮安军大将半跪在地上,深深低头。
“末将凌肃,拜见沈公。”
他话里,已经带了一些哽咽。
沈老爷翻身下马,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拍了拍凌将军身上的泥土,感慨道:“凌将军辛苦。”
“这一仗,凌将军打的很好。”
凌将军闻言,抬头看了看沈毅,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他几乎瘫在地上,两只眼睛立刻红了。
“末将…”
从来不哭的凌肃,此时双目垂泪。
“多谢沈公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