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为了稳定朝局,高家又把太原长公主嫁给了尚书杨愔。
在以后的宫廷权力斗争中,杨愔又被杀。
“锦琅,若你多读一些历史,就会明白,史上如同你这种命运的,也并非你一人而已。”
女人在男人夺天下的棋盘上当棋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若无法拒绝命运,便不要沉迷其中。
“王夫人说,乱世,要想活得好,要么活得通透,要么活成硬心肠。若是两者都做不到,早点去死也是解脱。”
王夫人生前揶揄,李昪有几分高欢的做派,可惜,她不是娄昭君。
她也不爱李昪。
她也生不出那么多的孩子。
王夫人生前对玉山说过:
“我也不想遭娄昭君的罪。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权力争夺中疯的疯死的死,娄昭君可真是坚强。可要是非得让别的女人也学她那个样子,那就是逼着人去死。”
锦琅听玉山这么说,又垂下泪来。
男人争夺天下,翻来覆去用的就是这些招数。
自己作为李昪的女儿,却一点当棋子的觉悟也没有。
更没有人教导她。
“不教导你,也是怕你想得太明白,不肯配合,你傻一些才好。若是太聪明,万一和杨琏再一条心了,反而对付不来。”
锦琅叹息一声,才觉得自己活得恍恍惚惚,根本不清明。
她要给锦琳写一封信。
“我从未给锦琳写过信,自从她嫁人,我没有关心过她过得好不好,在庐州生活可习惯。一个人,就这样出了金陵。马仁裕是个带兵打仗的能人,不过听说不苟言笑,为人特别严肃自持。就连我,都听别人提起过,马仁裕肃整得很。这样的人,做父皇的臣子,自然是好的。现在想想,若是做丈夫,未必有那么好。”
让十几岁的女孩子嫁给比自己父亲都大的不苟言笑的老男人,这样的婚姻若说能幸福,未免太牵强。
锦琅提起笔,却不知道写什么。
“我和锦琳,从未好好谈过心……都说我们一母同胞,似乎互相之间颇为陌生……”
她左思右想,写了一天一夜,终于完成了这封信。
当锦环把信递给锦琳的时候,她侧过头去。
“我不看!”
锦琳拒绝。
“你可是不敢看?心虚了?”
锦琳愤愤不平。
“我怎么就心虚,我凭什么心虚?不过是不想看她那些哭哭啼啼的抱怨罢了!”
锦环把信塞到她手里。
“你怎么知道是抱怨。锦琅对我说,让你放宽心,保住孩子安好。她还说,她最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却不可得。即便我们都是父母缘浅的人,也不要太拒绝和孩子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