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兰低低地垂下脖颈。
“谢皇上圣恩。”
李昪在心里重重地叹气。
“知兰,你和朕生分了……”
李昪看着徐知兰小步退到殿外的身影,惆怅又悲伤。
徐知兰从皇宫离开,却去了玉山那里。
“谁来了?”
“广德长公主徐知兰,和颜悦色地,说是要见您一面。”
玉山府里面的内侍小刘公公对玉山传禀。
“和颜悦色?”
“确实和颜悦色。”
玉山想,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陆厨做了红豆糕和红枣糕,美味且喜庆。
徐知兰把一块放在嘴里。
“很酥软。”
徐知兰也是个讲究吃的。
玉山看着她,也知说些什么好。
她找不到共同话题。
总不能说,前两天,我又用三个手指头,把你儿子的脸,捏肿了。
不太好吧……
徐知兰静静打量着玉山,忽然来了一句:
“我有一个女儿,叫李进晖,她和她外祖母一直在润州本起寺静养。去年她外祖母去世,我想把她接回来,她说要为外祖母守一年的孝。”
玉山有些无奈。
你女儿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忽然谈起她?
再说,你女儿的外祖母,不就是你娘吗?
玉山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我的亲生母亲,是万春园的,不过身子清白,十四岁被父亲收为家妓。后来抬了侍妾。再后来有了我。”
徐知兰缓缓地说着。
她笑了笑。
“其实,只有你的嫡母出身好,原来觉得她就是个会念佛的活死人。现在看看你,我想起已故家公的话,他说,王氏才是厉害的,可惜为人过份傲气,实在不屑争。”
徐知兰心里面感叹,家公李德诚再晚死两年,也许李家会更好一些。
玉山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王夫人估计对谁说什么,完全没兴趣。
“我不喜欢生母的出身。父亲死之后,她宁愿去寺里面待着,也不愿跟着我,也不愿跟着任何人。”
徐知兰垂下头。
“我总怕别人说我是妓子生的。”
玉山撇撇嘴,人家魏夫人也是妓子出身,现在照样风生水起。
徐知兰看不起魏堪折。
她从来不正脸对着人家。
可是仔细想想,人家魏堪折是宰相的夫人,她徐知兰不也是宰相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