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不等赵氏开口,沈南枝很自然地在右边末尾的位置上坐下。
见她并未上前见礼,赵金花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有些不满,她朝赵氏使了使眼色。
但显然赵氏是知道沈南枝性子的,她只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对赵金花道:“我这孙女儿平时骄纵惯了,又是被镇国公府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你们不要介意。”
这算是给了赵金花一个台阶。
若她顺着这个话茬儿接下,倒也没什么,可没想到的是,她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那是姐姐你太宽厚了,你瞧我这两个孙女,最是守规矩的,在我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也就是你太心软,才会让她这么目无尊长,说不定以后还要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沈南枝,观察着沈南枝的变化。
可沈南枝依然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儿气恼的样子,倒是叫她感觉自己这一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这口气也憋在了胸口。
只有赵氏不住地给她使眼色,生怕她再开口得罪了这位小祖宗。
可赵氏越是这样,越发给了赵金花一种要为赵氏出头的豪气,她把话直接挑明了:“不都说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最是懂得礼仪规矩的吗?我怎么瞧着沈姑娘,不像呢?”
话音才落,赵氏冷汗涔涔。
她正要开口,沈南枝已经挑眉,含笑看了过来:“王老夫人的意思是说我,不守规矩?”
她甚至都没有开口叫她姨奶奶,而是一句“王老夫人”,直接断了她攀亲的路子。
赵金花气得不行,她将茶盏重重地往案几上一搁,怒道:“你祖母偏袒着你,纵容你,我可不惯着你,就算是走到天边去,咱们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便是你父亲,也不敢说出不认亲的话来!”
话音才落,却见沈南枝抬了抬手,打住了她后面的话:“王老夫人,有一点你可能忘了,我姓沈,入的是沈家的族谱,我爹娘既已和离,我跟姜家这些八竿子亲戚,还真没多少关系。”
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客气,就连赵氏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赵金花气得手抖。
还没等她再开口,沈南枝已经端着茶盏,慢悠悠道:“再有,皇上给我和镇北王赐婚的圣旨上,都写着我端庄守礼,王老夫人一来就训斥我不守规矩,这不是在质疑皇上的判断吗?若叫人传了出去……”
藐视圣言,轻则打板子,重则掉脑袋!
一般没有会拿这个说事,但沈南枝要揪着这个这么说,也叫人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