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琬心下一惊,这就露出破绽了?
覃叔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精明目光如刃光一般,寸寸剐皮,徐琬呼吸都慢上许多,强作镇定道,“阁老是人不是神,若他事事都能知晓,又怎会允许胡量熔犯蠢呢,有心要瞒,自然能瞒住,您说呢?”
要是实在糊弄不过去,她也认了。
片刻后,覃叔扬冷笑一声,道,“覃荃说那批药材有问题。”
徐琬恍然,难怪如此,借口药材有问题而扣下,别说给钱,没以此大做文章将药材商下狱,都算他有良知。
“药材有无问题,怎能由他一人说了算,指挥使可找人验过?”
“验过。”他道,“掺假了。”
“……”
“另运药材不行?”
“说得轻巧。”覃叔扬一把将兵册摔在案上,松散地靠在椅背上,面容疲惫,“官药局先前已经批过药材了,此时再想从全国征调,并不容易,况且还涉及另一个问题,限价之策。”
徐琬凝神听着,他道,“碰上灾年,药价都是疯涨,可覃荃将价格限得比正常市价还低四成,巢州有多少人,每日要用去多少药,算过没有,哪个药材商敢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这价也限得太夸张了,刨去成本,几乎没有利润,说不准还要亏,难怪那些药材商不肯妥协。
徐琬问,“谁做的主?”
覃叔扬瞥她一眼,“你主子什么都没向你透露?”
徐琬心虚道,“小人只管替阁老办事,从不问不该问的。”
覃叔扬对此没置一词,冷哼道,“赈灾款自然是报户部和陛下,你若能把这件事解决掉,别的都不是问题。”
开玩笑,这要怎么解决?她总不能找到户部和陛下那里去吧?
徐琬犯起难,可面上却不能显出丝毫异样,“此事小人做不得主,需得问过阁老意见。”
覃叔扬烦躁摆手,“尽快,时不待人。”
“那…”徐琬又犹疑道,“小人斗胆请问,指挥使大人打算如何剿匪呢?”
“剿匪大计岂能随意透露。”覃叔扬一改先前好说话的态度,防备道,“你是梁首辅的人,与我终究二心,想要我完全信任你,好歹拿出些诚意。”
“……”
他都这么说了,徐琬也没必要纠缠。
说着“告辞”,再次翻窗离开,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