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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乡的彩色雨持续了三日，第四日清晨却突然凝结成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靛蓝色光芒。林清然站在“心酿学堂”的檐下，看着学员们小心翼翼地清扫庭院里的冰晶——那些菱形晶体落在青砖上竟渗出淡粉色浆液，如同凝固的血泪。陆凛趴在她肩头，掌心的“众生酒筹”微微发烫，筹面上的光点比往日稀疏许多，几处空白地带正被灰雾缓缓侵蚀。
“第三批试酿的学员又出现心悸。”陆偃抱着木匣走来，袖口挽起露出新生的“悟”字胎记，却在腕间缠绕着细如发丝的银线——那是他用灵识编织的防御网，“今早王婶说闻到自家酒坛里有‘求不得’浆液的气味，可坛中明明装的是新酿的‘释然’。”
木匣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只陶杯，每只杯底都凝结着不同颜色的絮状物。林清然用指尖蘸取其中一抹靛蓝，金斑突然泛起灼痛，那些絮状物竟在她掌心化作微型藤蔓，尖端开出半朵“恨”字花。陆骁的断刀适时劈下，凤凰火将藤蔓烧成飞灰，却在灰烬中显露出细小的酒坛纹路。
“是归墟残留的‘苦酿’在侵蚀现实。”陆骁皱眉观察着庭院里的葡萄藤，原本翠绿的叶片边缘已泛起焦黑，叶脉间流动着近似墟渊污染的幽蓝，“就像酒曲发酵过度，把整坛酒都毁了。清然，你看那些冰晶——”
他指向远处的山峦，昨夜的彩雨在山顶聚成湖泊，此刻正呈现出诡异的十二色分层，每层水面都倒映着不同的人脸。林清然瞳孔骤缩，她认出那是醉乡已过世的村民，其中一张脸正是前世被她误判的酿娘。湖泊中心突然升起气泡，浮出半块刻着“惑”字的酒牌，与陆凛取出的“忧”字牌形制相同。
“陆酒娘的‘心酿’体系在崩溃。”林清然按住眉心，金斑的光芒比归墟内黯淡许多，“她用残魂做引，相当于在现实与执念间架了座桥。现在桥身出现裂痕，两边的气息正在混淆。”她望向陆凛，孩子正盯着湖泊方向，掌心的微型酒坛渗出缕缕黑烟，坛身上“杀”字纹路与湖面的幽蓝产生共振。
异变突生。清扫冰晶的学员们突然集体抱头蹲下，喉间发出模糊的呻吟。他们袖口的“心酿”学徒纹章开始扭曲，化作藤蔓状爬上脖颈，纹路末端竟绽开极小的“怨”字花。陆偃急忙掷出酒勺，银链缠向最近的学员，却见自己的灵识锁链刚触到对方皮肤，就被反弹回缠绕住手臂，银线与蛛网纹路瞬间同时亮起。
“他们的灵识被‘苦酿’气息标记了！”陆偃咬牙切断灵识连接，手臂上却留下淡紫色的灼伤痕迹，“就像在酒里掺了毒曲，现在整个醉乡的灵脉都成了发酵池…”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落在陆凛身上。婴儿不知何时爬下地面，正用星链勾住一块漂浮的冰晶，冰晶里竟封存着半滴“苦酿”原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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