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看此次匈奴和汉心不诚,此事多半要坏。”
“是啊。”刘据眉眼中闪过隐忧,“每次匈奴主和,不是同大汉吃了败仗,就是其有了内乱,听闻,且鞮侯单于兵强马壮,外无汉袭,内无骚动,独有缑王对其有些威胁。
与汉此番说和,恐怕暗藏祸心啊。”
说着,刘据的头忽然剧痛起来,路博德连忙扶住殿下,
刘据思劳成疾,每当压力大时,就引发头疾,路博德满眼心疼唤道,
“殿下,末将扶您坐下吧。”
此时的大汉风雨漂泊,看似庞大,实则谁都知道,只需要一点点风,就会把大汉倾覆,
太子据做不了太多,他只是个裱糊匠。
头疾稍解,刘据半边脸发麻,抓住路博德,
口齿不清问道,
“就要开战了!
你有何办法,快告诉孤!”
路博德深吸口气,
“陛下要开战,谁也拦不住,可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谁带兵,谁说的算!”
.........
月余
副中郎将张胜偷望向苏将军,
苏武跪坐在案几前,借着烛火,正读着《论语?子罕篇》,有一句“忠臣必于君”,烛光打在苏武脸上,张胜清楚看到苏将军眼角褶皱处尽是灰尘。
张胜心中煎熬,他不知该不该与苏将军说,
整个朝堂,因胡事分为两派,
和。
战。
与匈奴的和战,贯穿武帝一朝始终。
主战的人,不理解主和的人。
主和的人,不懂主战的人。
和战,如水油之分。
察觉到张胜的视线,苏武微笑抬起头,笑得满脸疲态,
“看我做什么?”
“苏将军....”
张胜只是唤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苏武看穿了张胜所担忧的,
“你是不知该和该战?”
“是。”
沉默许久,苏武开口道,
“我也不知。”
“将军?”
“唉,我只知大汉再经不起一场大战了,不管是胜也好,败也罢,都经不住了。”
张胜痛心疾首,
多么可悲的一句话!
打仗打的,国都要亡了!
短短十几年,从卫霍横扫胡人,再到今天这般境地,多令人唏嘘!
苏将军不是主和的人,也不是主战的人。若要定义这个人,局限于和战太过狭隘,苏武是真心为大汉考虑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