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朕与你说笑呢,你竟如此认真!”
刘据笑不出来。
想换了自己的人,在他眼中,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陛下。”
中贵人李延年的声音在屏风外响起。
李广利、李延年俱是皇子髆的母家外戚,尽管钩弋夫人的崛起让此二人暗中记恨,但,他们还分得清轻重,当务之急,是除掉做了三十年太子的刘据。
“你这条狗有没有规矩?!”刘彻眉头紧锁,将案几上的金碗砸向屏风上映出的影子,“朕与国储说话,你竟敢在这偷听?!”
李延年双腿一软,腾得跪下,
陛下越来越喜怒无常,李延年打心底里害怕,陛下哪天发疯把自己砍了,
李延年在心中怒道,
老天开眼!
让这条老狗快死了吧!
“陛下,微臣万万不敢偷听!
是有前线强弩将军路博德传报,臣不能怠慢,便进宫呈送给陛下。”
听到路博德的名字,刘据瞳孔一缩,这转瞬即逝的动作,被刘彻尽收眼底。刘彻眼看着太子,话却是对李延年说的,
“算着日子,路博德也应到边境据守了,李陵也应入塞了,朕日日夜夜盼着前线军报,总算是到了。
你做的没错,全天下的任何事都比不上灭胡更重,不懂得此事的人,朕不会喜欢。
你很懂事,快把军报给朕呈上来。”
“是,陛下。”
李延年绕过屏风,恭敬问了声陛下,又向太子问好,李延年虽为阉人,长得却极为英武,说话亲和,全无倨傲之资。
太子据没有丝毫回应,
太子黑白分明,亲贤臣,远小人,对李延年这种搬弄是非的佞臣避之不及,更不用谈稍显亲近了,甚至连一句好话都欠奉,
这还是在父皇面前,给了父皇几分面子,若是在平时宫内遇见了,太子据早就甩袖走了。
中贵人李延年对太子的反应早已习惯,退到一旁,刘彻笑着打量着太子和李延年,又低头扫向军报,
几眼看下去,脸唰得一下黑了,
啪!
手重重拍在案几上!
“竖子安敢欺朕?!!”
太子据目不斜视,刘彻气不过,将军报向前一推,对太子说道,
“你也看看!”
“是。”
太子据头痛难忍,但还是装作无恙,抓起军报,看了下去,
刘彻自顾自气道,
“看看路博德都说的什么话?!
说秋季正值匈奴草肥马壮之际,现在不宜开战,要朕许他来年开春再战!
还把来年开春怎么打教给朕了!
他与李陵分兵两路,攻打东西浚稽山!
如何打仗,朕还需要他来教朕吗?!
建元、元狩年间,朕都是秋季开战,还都打了大胜!为何别人能打,他路博德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