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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悬灯骤晃,像是从庙堂屋檐探下的亡灵之眼,正冷冷俯瞰着这场早被预设的毒局。
片刻寂静后,一声鹤唳再度从宫外传来,仿佛隔着时空裂隙撕扯着某些尘封旧史。
苏浅浅倏然回首,看见那隐约腾起的雾中温泉蒸汽,在曙色中化作人影轮廓。
姒瑶画像,浮现于蒸雾涌动的琉璃屏风后,纤指朝上,宛若在指引。
指上赫然缀着数枚戒指,其中一枚,雕有“执”字。
苏浅浅怔住,指尖轻颤。
“‘阿执’……那是她给我起的名字……”她低语,像是风中呢喃,又似自语碎梦。
画中姒瑶,唇角泛笑,眼中却藏雪一般的哀意。
那眼神,与她记忆中那夜火光下回眸的背影,重合如一。
而那一刻,宁凡却慢慢伸手按在胸口的玉牌上,指腹摩挲间,眼神冰冷如霜刃:
“若真是你换走了真正的二皇子……宁琛,你该还回的,不止是仓印,还有我北境三万亡魂的真相。”
殿中烛光如豆,明明未至午时,却仿佛乌云压境,人人心头沉重。
宁琛立于朝阶之侧,脸色阴沉得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一瞬。
他本可不语,本应不动,可那一幅画像、那一枚戒指,却像钉子般穿透了他深藏多年的伪装。
他自知,姒瑶已死,死在那年冬夜的一场地火吞山中。
可若她未死?若她当真以“边城送粮老妇”的身份藏于民间,那他所取的。
不仅是一个皇子之位,而是——天下至深的血债。
忽地,一声笛鸣自东阁响起。
清瘦的童影踏雪而来,陆念北背着那口破旧的骨笛,站在金砖殿阶之外,声音清脆:
“这笛子,是我爷爷留的。他说——糖里有毒,要喂回去。”
此话一出,宁琛身形一震。
苏浅浅缓缓转身望向那童子,只见他赤脚立雪,衣襟破旧却整洁,袖中探出一角残页——
赫然是那封未焚尽的玄鸟卫密信,字迹因糖渍浸染已斑驳不清。
却仍依稀可辨“诛北境赤苗”数字。
陆念北将残页举过头顶:“这是玄鸟卫的令。若这不是伪造……那就不是罪?”
宁凡低头望着那页纸,眸中起了雪一样的风。
他的唇角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发声,只缓缓走向那童子,取出自己怀中的一枚玉扣。
那玉扣早已磨损,原本用于衣襟纽结,如今却泛着一抹微不可察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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