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容自立于她身后的女儿覃玉蓝手中接过一枚颜色黯淡的丹药,上边毫无灵药该有的氤氲灵气,瞧着甚至像是凡间毫无灵力的道士修炼的所谓仙丹,平平无奇得很。
有脾气急躁些的掌门脸上已经带上了狐疑之色。
果然。
“这并不是什么灵药,百年前,最开始不过是由凡间屠户向一所道观求来的生子丹。”覃容像是没瞧见那些人的怀疑目光,语气和脸色都平淡得很,话出却是在解释。
“生子丹?”
覃容前半句话并不如何惹人惊叹,后半句话可是出人意料得很。
头发稀疏的老者揪了揪自己所剩无几的几根头毛,嘴巴张开,里边能塞进一个大鸭蛋。
合欢宗侍立一侧的弟子们唇角忍不住带上了些微的笑意,很轻,不仔细观察并不能轻易发现。
覃容似有所感,斜睨了弟子们一眼,又看了一眼玄光镜中一排排显得有些呆滞的面容,轻声笑了。
覃容作为合欢宗掌门,至今还为许多修者念念不忘,年年有人上门试图认亲,想要认下覃玉蓝这个女儿,奈何人家不吃回头草,绝情得很。
如今她这一笑,勾起了在座不少人的回忆,一时忘了正事,缅怀起自己的“青春年少”来,看得覃玉蓝紧皱着眉头,身上的清冷感更重了些。
桑榆和覃玉蓝有旧,到底没能维持住自己下任掌门处变不惊的风范,忍不住偷偷瞄了她一眼。
“那所道观不过是凡间道士所建,修炼天赋没有,但是炼丹可是一绝。”
覃容仿佛没感受到来自女儿的不悦,表情仍是慵懒而恣意的,“那凡间屠户得了生子丹,所豢养的家禽便年年翻了倍,卖得了不少钱。”
覃玉蓝见母亲情绪平稳,被她所感染,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覃容唇角一勾,“屠户在城中有一竞争对手,眼见着他盖起了房,娶了亲,又巴结上了镇长,便有些坐立难安。思来想去,便求上了给出生子丹的那所道观。”
可是稀奇了,两个屠户,一个求生子丹,一个求绝子丹,道观却都应了。
人们听得渐渐入了神。
凡间的家禽身上没有半点灵力,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折腾,服下绝子丹不过一日,便尽数翻了白眼躺了一地。
屠户报了官,官差很快查明真相,将屠户的竞争对手送进了牢房。
但屠户损失已经造成,他拉着新娶的媳妇儿坐在衙门口抹着泪,牛高马大的大小伙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人心酸。
“小屠夫,你可以将死去的家禽就近送至修者门派,他们有豢养灵兽的习惯,没准可以当作灵兽的口粮收下来。”有好心人看不下去,指点屠户。
原来如此,有人恍然大悟。
事情渐渐明朗。
屠户所在之地最近的修者门派是合欢宗,他便求上门去,负责采买之事的长老见他一名凡人也不易,便以一个极为公道的价格收下了那批死去的家禽。
没成想,这批口粮一吃完,合欢宗豢养的灵兽们都不再发情,那年也都没有一只灵兽幼崽出生。
“我宗长老查出原因后,上报于我,”覃容把玩着她手里的那颗丹药,“后来我们去找了那所道观,取得了生子丹和绝子丹的丹方,再经多年试验,得了这样对灵兽魔兽都有用处的绝嗣丹。”
五渊门掌门是个藏不住话的,他问:“你们合欢宗不去研究合欢秘法,怎的研究绝嗣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