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这样坐在这里等待着,等待着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
坐在凯文身旁的丽莎感受异常深刻,她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凯文周身散发出的那股释然与轻松之意。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凯文紧绷着的身躯也开始一点一点松弛下来。
慢慢地,凯文的头部也不由自主地下垂,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起初只是微微颔首,但紧接着便愈发放肆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当凯文的下巴快要触碰到胸口时,一直稳稳戴在他头顶上的那顶牛仔帽也顺着这股趋势滑落而下,掉落在地上。
伴随着凯文头上的那顶牛仔帽掉落在地上的,是丽莎再也忍不住爆发出的哭声。
身为医生的莉迪亚赶忙上前检查凯文的生命体征,即使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莉迪亚这么做只是徒劳。
"他死了......" 莉迪亚轻声呢喃道,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和惋惜。她缓缓地抬起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动作显得格外庄重而虔诚,仿佛这一刻时间都为之定格,只为了能让凯文得到安息与祝福。
一旁的安德鲁默默无语,只是静静地从地上拾起凯文那顶破旧的牛仔帽。他轻轻拍打帽子上的尘土,然后,安德鲁小心翼翼地将帽子戴回凯文头上,似乎想让他恢复生前的风采,但心里却清楚得很——凯文已经永远无法再戴上这顶帽子了。
丽莎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悲痛之情,拼命想要克制住眼眶中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颤抖地说:“我们帮凯文稍微收拾一下吧,不能就这样让他坐在这儿……”
丽莎的提议得到的在场所有人无声的赞同。
谢必安与范无咎一同行动起来,迅速而有序地将桌上原有的餐具尽数移除。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扯,桌布瞬间脱离桌面,宛如一片洁白的云朵般飘落至地面。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只因为心中那份对凯文的关怀——不愿让他直接躺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待到那张纯净无瑕的白色桌布稳稳地平铺于地后,莉迪亚和安德鲁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凯文轻柔地移到这片温暖的“床铺”之上。
莉迪亚小心地调整着凯文的姿势,让他的双臂环抱于胸前,并将那件对凯文意义非凡、本属于安吉丽娜的套锁轻轻放入他的手中。
最后,丽莎俯身,将一束花轻缓地放置在凯文的胸口,那束花原本安静地躺在原本摆在大厅作为装饰品的花瓶中,花瓣微微颤动,似乎也在为这位逝去的生命默哀。
“莉迪亚小姐,可以请您来念悼词吗?”丽莎用低沉而哀伤的声音说道。
这里既没有庄严的教堂,也没有专业的牧师主持葬礼仪式,自然也就找不到合适的人为逝去的凯文诵读悼词。然而,按照常理来说,在这样的特殊时刻,人们往往会从在场者中挑选出年纪最长或阅历最丰富的那个人担此重任。
可惜的是,谢必安和范无咎这两位外国人对如何念悼词一窍不通;而丽莎与安德鲁两人太过年轻,经验尚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