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没点地位的人，连出自己的营区资格都没有，除了操练就是操练。
操练成攻城拔寨杀人放火的工具，不需要有个人思想。
绝对不是舒服的事。
周小舟算是有地位的人，地位还不低，而且压根不操练，还能随意乱走，已经是相当舒服的事了。
法器喇叭的内部阵法没有损毁，只需要把形状弄回来一些，看似简单，其实也有不小的难度。
很容易破坏内部阵法。
那天是顺手了，才能一气呵成的刻上了八个扩音阵法，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未必能成。
他只能去匠作营，小心翼翼的把喇叭的形状尽量恢复过来一些。
不是融化重炼，只是用其他器械把喇叭口打开一些，在不损坏内部阵法的情况下，很难。
因为动作大一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就把阵法破坏了。
就没法再动。
还能用的东西，反而折腾坏了，岂不愚蠢。
结果还是一个扁的喇叭，外形相当的难看。
法器损毁很难修复，主要就是因为内部阵法破坏了，也就废了。有些上品、中品的法器就算毁了一两个阵法，还是法器，依然能用，自然没必要重炼。
除非阵法造诣非常高的人，才有可能修复得了损毁的法器。
周小舟这个喇叭虽然外形遭到了破坏，八个扩音阵法都还完整，已经很幸运了。
外貌丑陋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美。
他一来，其他匠师都盯着他看，看到他收工以后，才凑上来说笑。
工作状态中肆意打扰他人，是很不礼貌的事，尤其是如此精细的活。
“周大人竟然是个炼器师，老朽眼拙了，失敬失敬！”
说实话，龙翊这支大军里，炼器师一个没有。
炼器师都是有身份的人，江湖地位极高，不缺钱，岂会替别人卖命，顶多给个优惠价卖你几件好货，不可能跑军中来做工匠。
要说周小舟是个炼器师吧，勉强能算了吧，但也仅仅只是个半吊子。
在匠师们的眼中，炼器师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发现他可能还是个炼器师，眼神中充满了仰望，已经和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法器盾牌没了，他想打造一个，无奈还没那技术····
只能暂时摁下这个念头，笑说：“过奖了，只是瞎折腾，纯属侥幸。”
“没有足够的基础，何来的侥幸，周大人过谦了····”
“周大人，收徒吗？”
一个老匠师满脸的希冀，看他的眼中有狂热的光芒，“老朽曾泽寿，摸索了一辈子炼器术，因为无人指点，始终走不到炼器师的程度。
还望周大人能不吝指教，老朽必定以师礼相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说说而已。手艺人对师承很重视，拜师是很重要的事，需要跪下磕头，送上拜师礼。
就算出师以后，逢年过节也要送上礼物孝敬。
这是授艺之恩，是赏你饭吃的恩人，恩同再生父母。
让一个老人家给自己跪下，就不对了，周小舟忙说：“师礼就算了，愧不敢当，互相切磋切磋还是可以的。”
“多谢多谢····”
一个人的手艺，就是混饭吃的饭碗，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事也常有，通常不会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