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幺幺能入王府,那是温家的福分,可如今温家权势滔天,稍有不慎,行差踏错半步,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温父温母的脸色愈发沉重,就连只会吃喝玩乐的温晗与卫姨娘都沉了脸。
当年定下姜家二房这门亲事,就是因为姜家二房在京中不算权势,日后还要驻守边关,若不是姜二跟随翊王出征战死,侯位都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同时也是因为姜家二房夫妇品行极佳,又有恩情在,日后若是温家出事,他们夫妇二人定不会做出落井下石之事,届时幺幺所行之事方可成功。
奈何造化弄人……
如今只怕要重新谋划一番了。
温父几人讨论的内容完全不避讳府中女眷,温幼宜撑着下巴,一边听一边转动着腕上的青白玉手镯,举到眼前细细打量上面的纹路。
“梨花,他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尺素与尺墨盯着那玉镯,觉得这东西现下多少是有些刺眼,怎的自家小姐还带着世子送的东西。
尺墨本就站在她的身后吃点心,一看到那镯子就想起刚刚查到的事情,不怎么高兴的撇着嘴低语。
“姜家那老腌婆,天还未亮就带着大房将侯府翻了个底掉,气的侯夫人卧床不起,现下侯府乱成一团,世子不知去向,明明断了亲,怎的世子不将她赶出去。”
“虽说有断亲书在,但幼安哥……世子日后要入朝为官的,百善孝为先,若是真对那老夫人做了什么,不明真相的百姓,以及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谏官,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他淹死。”
“人言可畏啊。”
温幼宜将一块蜂糖糕塞进尺墨口中,侧身将乌梅糖递给正警告尺墨注意分寸的尺素。
“不过啊,这世上暗地里整死人的法子多了,何必大张旗鼓惹一身骚,世子这般放纵他们行事,日后真出了事,也赖不到他头上。”
言语间,正在争论的几人已经平息,一副认命了的状态,温幼宜起身为几人斟茶,眼波转动,隐隐带着几分凉意。
“父亲,兄长不妨将我由暗棋转为明棋,我入翊王府吸引火力,暗棋由二姐姐亦或者清瑶堂姐接手。”
茶盏落在盏托之上,散发着浓浓的茶香,温幼宜平静的扫视着深思的几人,面容温和嘴角带笑,姿态优雅的整理着罗裙上的褶皱。
“温家本就如日中天,既如此,何必隐藏锋芒,诸位别忘了,翊王除了是坚定的保皇党,也是这世上唯一能左右圣意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抗旨的能力,只能将利益最大化。”
温氏一族单说二房温父一支。
温父如今不但是太师兼太子太傅,更是中极殿大学士,掌管着吏部。
温母乃是庆国公独女,长兄是翰林院学士兼都察院左都御史,次兄在大理寺任职,二姐夫是太医院院首。
无论她入不入王府,温家都是众矢之的,何不再多层保障亦或者是约束。
翊王府是多少人费尽心机巴结的存在,如今机会就摆在他们的面前,岂有不接之礼。
至于她与姜淮……
世家子女的情爱只会是盛世的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