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暑期夏日,女贞路四号一如往常:有序中透着混乱。
拥有一个永远井井有条,一尘不染的房子的代价,就是佩妮像个卖身女工一样操持里外,家里有两个男孩这件事让她在八年里加速老去,日复一日地料理众多的繁杂家务,每天早晨锅里煎的不仅仅是香肠,还有她与日俱增的火气。
今天的佩妮难得多睡了五分钟,此时正在赶时间给丈夫弗农做早餐,与此同时,楼梯下方忽然传来巨大的轰隆声。
佩妮神经一紧,只觉得炎炎肝火直往头顶上冲:
老天!这个哈利波特能不能别再给她找麻烦了!?
佩妮几乎是尖叫着冲去拍打楼梯角那个狭窄房间的门:“你又在里面干什么好事!?你是要把我家给拆了吗!?”
“抱……抱歉,姨妈。”哈利犹豫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他的头发乱得像个鸟窝,额头上偌大一个伤疤袒露在外,不合身的宽大睡衣歪歪斜斜地套在身上,这一切都让本就瘦小的他看起来更加模样可怜。
哈利侧过身,特意让出空位,将屋子一角指给佩妮看:“我没想到这个架子忽然塌了……”
佩妮看到哈利的这头乱发更加恼火。
“你的脑袋!你怎么又把脑袋搞成这个样子了!?”佩妮发出尖利的惨叫。
她昨天刚带哈利去理过发,这已经是这个月内的第三次了,光是理发的钱都够家里吃上整整一个月的鸡蛋!
她大口地呼吸着,试图以此让自己冷静一点……冷静不了一点!
看看那是什么!昨天新搬进哈利房间的架子——老天,都散成一堆乐高积木了,整个房间几乎无从下脚。
“我的架子!!你到底对它干了什么!?”
哈利尴尬地摸摸脸,他真的什么都没做,睡醒一睁眼看到那个架子时,架子就像是得了指令般,轰然倒塌。
这个架子在佩妮和弗农的卧室用了快二十年,直到她们前几天换上新的,才把旧的丢给哈利用。
“或许它寿命到了……?”哈利提出他的猜测。
“开什么玩笑!”佩妮挥舞着锅铲,要不是哈利退后几步,挂在锅铲上的油一定会滴到他身上。
他看见佩妮的脸因狂怒而扭曲,那双眼睛瞪得足够大,就像一条肿眼泡金鱼:“我用了那么多年,它都没事,一到你手上,一到你手上,什么东西都会坏掉!早晚有一天你会把我家变成废墟!”
哈利还想开口,但佩妮的手指立刻恶狠狠地戳上他的额头,痛得他捂着头倒抽一口气。
佩妮继续咆哮:“你!今天不准出来!给我把架子弄好,不然没有饭吃,明白吗?!”
没等哈利再多说一个字,门嘭的一声被关上,掀起的风吹乱了桌上摊开的作业,哈利听见外面传来清晰的落锁声。
他无奈地退回床上:还好,他现在一点儿也不饿,尽管昨天晚饭佩妮姨妈也没让他吃。
原因是晚饭时达力想抢他盘子里的馅饼,哈利不小心的一个抬手,滚烫的饼打翻在达力腿上。
随着达力的鬼哭狼嚎,弗农吹胡子瞪眼睛地把哈利又一次关进房间,但深夜时哈利还是偷溜出来,把冰箱里剩的披萨吃完了。
怎么说呢,佩妮和弗农嘴上总是罚哈利不准吃饭,但从没管过他出来偷吃的事。
凑合过吧,反正也不会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