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黛摇摇头:“不是的,教授,这不是‘包容’,它分明是一种伪善。我不以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他,是因为我没有把他和我放在平等的地位上,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理解和接纳他的行为,这是因为……因为我内心的优越感,我错误地觉得自己比他高尚——当我没有用自己的标准一视同仁时,就是一种道德上的傲慢,难道不是吗?”
斯普劳特教授惊讶地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年轻的巫师:“你真是……让我非常意外,斯黛西,你的想法十分深刻,我是说,我从未见过在这个年纪会思考这些事情的巫师。”
斯黛颓然地低着头,她对斯普劳特教授的夸赞毫无兴趣。
“传统的道德观念往往会束缚人的自由意志和创造力,你或许没有发现,你已经在摆脱这些束缚了,这很了不起,你在通过审视自己而去超越自己。你应该知道‘道德的相对性’这一观念?”
“是的,我知道——每个人的道德标准都是基于其独特的经历和价值观构建的——从这个角度看,我的好朋友的行为在他自己的道德框架内可能是合理的,因为他在回应自己所受的严重创伤。”斯黛说,“但我的重点并不在这儿。”
“斯黛西,你的困惑实际上是对更高层次道德追求的渴望,你希望既能理解他人的痛苦,又能坚持自己的道德原则,这是一个值得追求的目标。”斯普劳特教授说道,“你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或许可以跳出来看看,你会原谅自己欺辱甚至杀死她人吗?”
“我当然不会。”斯黛说。
“对,如果你做了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儿,你将无法原谅自己,那么你就不应该原谅那个伤害过你朋友的家伙,要在这个角度一视同仁,你不能只对自己和朋友苛刻。”
斯黛愣在原地,她被自己的道德高墙限制其中,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
斯黛喃喃道:“你说得对,教授。如果我选择了善良,就该以这个标准对加害者一视同仁,如果我只对自己和朋友苛刻,对加害者‘慈悲’,那才是傲慢……”
斯普劳特教授安抚般的拍了拍斯黛的后背:“我十分荣幸能听到你说这些,你现在是否还愿意与我一起去厨房做香蕉太妃派呢?”
“乐意至极。”斯黛思索片刻,很快又挂回了微笑,亲昵地挽起斯普劳特教授的胳膊,“走吧,向厨房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