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时此刻,垂下眼皮,心里聚起的滔天骇浪,足以将于穗岁淹没。
只是他没有机会。
他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前半生为之努力奋斗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于穗岁手上放着。
九经三世殿里皇阿玛的宝座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金光熠熠,他数次凝视观赏,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碰过一下,哪怕是不小心将手碰到宝座的背面。
于穗岁坐在上面,悠闲的靠着扶手,对他恶言相向。
太子殿下自然是不理于穗岁的提问,他将视线全部地,压抑地转向了他的皇阿玛。
康熙手上盘着于穗岁最近新送给他的绿檀手串,神色已经收敛,看起来平易近人。
胤礽插手江南事务,他是有预感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作为储君的太子殿下,他竟然放任盐商跟官府勾结不够,还自己亲自下场,以此获得钱财。
他若是罗织罪名,将盐商或是官员抄家,他还能高看他一眼,他这个做法,康熙打心里厌恶。
“胤礽,你自幼贵为太子,在宫中是独一份的,待遇没有任何一个阿哥能比得上你,你如今怎么这般了?”康熙其实不需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