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被井水冻得通红,汗水却因为弯腰和站起的动作不停流下。
白芷安排了春月在一旁监督和指导,告诉季汝阳那件该怎么洗。
刺骨的寒意从指尖钻进了身体,与心中的火热进行对抗,季汝阳似乎回到了刚进宫的那几年。
只不过那时候的天黑暗席卷,不见光明,如今的天上却有一轮灼人的太阳。
再说与陆凝霜雪中共舞的胥云溪,莫名其妙的受了伤,染了风寒,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同住的司空辰和晏辛都躲得远远儿的,生怕被霉运沾上。
说没人从中作梗,陆凝霜是不信的。
她也能猜到是哪些人干的好事,迁怒嘛,她身边的人完全学到了精髓。
胥云溪被召来时,整个人沧桑又落魄,好好儿的世家公子变成这个鬼样子,陆凝霜眉心突突的跳。
她一怒之下,把沉香院上下罚了个遍。
茯苓一天不准吃饭,陆言关禁闭三天,季汝阳加了一颗夜明珠,携带着再干七天的苦力。
柳徇风滚回医馆,半个月不许出现在他面前,期间由杜邱亭负责给傅南嘉看病。
百里临不在,暂时记账上。
一顿处罚下来,待在沉香院的心情也没了。
她在白芷的伺候下穿好衣衫鞋袜,戴上兔绒围脖和手捂,又往手捂里揣了手炉,再披上薄绒披风,外罩紫貂毛大氅。
得知小姐要出门的消息,侍从们早早动了起来。
侍女抱着收拾好的备用衣衫,取暖的熏炉,休息的靠枕被褥,食用的茶水点心,急匆匆的将马车布置好。
在所有准备工作做完之后,还点了熏香给马车营造出芳香的氛围。
梁业带着护卫队将马车开到最近的侧门,严阵以待。
全套装扮刚穿戴好,陆凝霜扭头就往外走,侍从立在门口的春花眼尖的撑开油纸伞。
白芷大步上前将伞接过,撑在少女头上焦急的唤道:
“小姐您慢点儿,慢点儿!别摔着了!”
春花连忙撑开油纸伞,小跑着跟在白芷身旁,为她挡住天上落下的雪团。
陆谨很黏主人,陆凝霜出门他也要跟着去。
为防将那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弄脏,侍从们也给它穿上了衣裳。
帅气的银光软甲,加上脖子上的纯金镶宝石项圈,再加两肩处的那一对儿红色的蝴蝶结翅膀。
怎么说呢,帅得很复杂。
“嗷呜嗷呜嗷呜……”
好久没出门闲逛,它实在太开心了,一起欢来就收不住。
马车在路面不疾不徐的行驶,它一会儿往前跑,一会儿折回来,人来疯的从护卫队的大长腿之间撞过去。
幸亏护卫们身轻如燕,功夫到家,不然指定人仰马翻。
白芷撩着窗帘,陆凝霜胳膊搭在窗户上探出头来,捏着点心嘬嘬嘬的唤。
即便是这样的严冬,路上也有人流浪。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永远不可能消失。
陆凝霜没什么感触,依然用能换普通三口之家半月口粮的杏仁酥逗狼玩儿,即使流浪汉仇富的眼神近乎凝成实质。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