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善眼疾手快,拦住了他,“臭小子,你要干嘛?”
“我要去问问高大人,他这样行事只顾一己私利,可对得起他身上那身官袍!”李成锐咬牙切齿得说道。
韩主簿没料到平常看起来那么佛系的一个书生,这会儿竟然那么虎,他本意是想给人解惑,可不是给人招祸。
他一跺脚,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哎呀,李举人呀,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呀?你这么冲过去质问大人,大人这一查,不就把我查出来了吗?我这主簿还要不要当哩。”
这一声抱怨,让正在争执的父子俩停了下来。
李成锐三十多岁,已经不是做事只凭一腔义愤,就敢不管不顾的热血少年了。
他因为举人的身份,享受过一些便利,也更加深刻得理解了权势的可怕。
若眼下自己真的杀进去质问高知县,他自然不会现场对自己干什么,但是,之后呢?
自己得罪了宜良县的父母官,在他手底下至少要讨三年的生活,若他是个心胸宽广的也就罢了,若是个心胸狭隘的,可能不止李家,连下坝村也要遭受牵连。
“灭门知府,破家县令”,这民间俗语不是随便说说的。
他十分颓丧得撤回了脚步,这个时候去质问高知县,除了出上一口恶气,全无其他好处。
韩主簿见他醒转,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重重得呼了一口气。
“李村长,李举人,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还是想想有什么其他法子,让高知县站在你们这一边吧。公务繁忙,韩某先告退了。”
两人齐齐点头,李义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强塞到韩主簿手中。
“今日出门急,没带多少,就这点银钱,请韩主簿喝茶罢了。”
韩主簿哪里肯收,他之所以会出面,主要是因为李知县高升前,多有提到要照顾下坝村薛家。
他知道李家同薛家走得近,爱屋及乌,不忍心他们蒙在鼓里,这才冒险相告。
最终,那荷包重新回到了李义善手上,他只得又说了好几遍感恩的话。
韩主簿不在意得摆摆手,说了类似“举手之劳”的话,便很快进去了县衙。
李成锐父子俩目送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便很快出城,先去了上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