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认识你,你从来没有这样苦大仇深过,我还以为你已经释怀了,没想到……”
郑晴琅每回见着凝香娘子,她都是温温柔柔,噙着笑意说话的,猛不丁见到她这个神态,初时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又觉得很正常。
凝香娘子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淡淡道。
“怎么可能释怀,那是继承我衣钵的徒弟,更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就这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换做老夫人您,可能那么容易变释怀了?”
郑晴琅想都不想,答道,“我不能。”
她不是什么大圣人,易地而处,她都不会等那么久,肯定第一时间就拼尽全力去报复那个男子,哪能让他过上这几年快活日子。
听见她的回答,凝香娘子终于以往的笑意。
她望向远方,喃喃道,“锦绣临死前,抓着我的手,嘱咐我要照顾好自己,让我不要难过,更不要为了她的事去找那负心郎寻仇,怕我斗不过人家。我试过,我真的打算安心在私塾里教书了,把那些孩子都当做我家锦绣教导,但是,一听到你们要上京,我这颗心呀,再也没法平静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朝着郑晴琅重重跪下,再次恳求道。
“所以,求求老夫人您,带我去见那位岳家小姐吧,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我就是有些疑问,希望她能够给我解答罢了。”
郑晴琅想到岳轻娥如今的状态,有些不太确定,是不是该让这两人相见。
因此,便一脸为难得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王启安呢?”
凝香娘子答道,“一来,那人我见过,油嘴滑舌的,肯定不会跟我说真话;二来,我怕打草惊蛇。”
郑晴琅了然,凝香娘子虽然满心仇恨,却也没有被仇恨拉低智商,她若有心要报仇,确实不应该打草惊蛇,敌在明她在暗最好。
最终,踌躇了一会儿,她应下了凝香娘子的请求,决定为两人牵线搭桥,让她们见上一面。
于是,让下人拿来笔墨纸砚,当场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
书上写道,“明日巳时过薛宅一聚,有要事相商,切切!”
写完后,待墨干了,她便唤了一个小厮,让他急忙送去岳府。
一旁的凝香娘子听说送去岳府,疑惑道,“怎么送去岳府?不是应该送去王府么?”
郑晴琅“额”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而是让停住脚的小厮赶忙去送信。
等小厮离去后,想了想,最终掩下岳轻娥打算和离一节,简单答道,“今日岳小姐在岳府和我相见,估摸着时间,她这会子还在岳府呢。”
凝香娘子不疑有他,只是坐回椅子上,等待岳轻娥的回信。
岳轻娥已经打算同她爹摊牌和离之事,此时还在岳府,得了书信后,以为郑晴琅这边有什么要交代的,当即应下,让下人回传口信,说她明日必来。
凝香娘子等到了回信,心下稍安,谢过郑晴琅,便回了自己屋里,开始为明日的会面做准备。
翌日再见到岳轻娥,一眼过去,只见她一双眼睛肿如核桃,把郑晴琅吓了一跳。
她一把拉住岳轻娥的手,关怀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又伤心了,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