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处厢房,也就是郑晴琅、薛满仓头回见五爷的那间房间,只是,里头人不再是捧着话本看得入迷,而是早早候在了房门口。
五爷见到人后,冲着郑晴琅行了个晚辈礼,又冲薛满山点头示意,十分热情得将人迎进去。
分宾主坐定,等待茶水上来的时候,见来人脸色不好,他也就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询问。
“婶子向来是去娘亲那边的,今日怎么有空来长乐坊?是不是郑家那起子小人又烦扰您了?”
郑晴琅摇摇头,“五爷上回出手,已经让他们吓怕胆了,如今见着下坝村都得绕道走,哪里还敢到我家门前。”
“不为郑家人啊……”
五爷一时间也猜不出什么,干脆问,“那婶子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地方,有文五帮得上的地方,但说无妨。”
郑晴琅素来不喜拐弯抹角,见他如此问了,也就直奔主题。
她示意薛满山将放置银钱的箱子往前放了放,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在锁眼捣鼓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盖子一掀,露出里头白花花的银锭和碎银子以及褐沉沉的铜板。
全程,五爷虽没有动作,却一直好奇得瞧着这两人的动作,等箱子打开后,凑近一看,他难掩讶色,“婶子,这是?”
郑晴琅将箱子又往五爷的方向推了推,定定望向他,“这里头有一千两,想请五爷安排些好手,去罗次县救我大儿子和大女婿。”
“什么?去罗次县救人?那可是叛军占据的地方。他们怎么跑到那里去了?还请婶子说说具体情况,我好做定夺。”
“事情还得从四个多月前说起,我家和段府主管合作做生意,满仓组织了一个车队,他们……”
郑晴琅将车队进藏、返程撞上叛军、薛满仓等人殿后不幸被俘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五爷听完事情的始末,一时很是为难。
去叛军的地头救人,那很可能是送命的活计。他手底下兄弟很多,忠心的也不少,但并不代表他可以轻易得让他们去送死呀。
若是旁的无关紧要的人提这事,他即刻便让人打出去了,可是,对面坐着的是娘亲的好友,而且他们也不是空口白牙得出张嘴恳求,而是提前准备了十足的诚意。
一千两银子对自己来说,不算多,但是对薛家来说,应该接近极限了。只看里头大小元宝、碎银子、铜板三样混杂一起,就知道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婶子,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五爷顿了顿,琢磨着该怎么说。
郑晴琅火热的心一下子变得哇凉哇凉的,她生怕对方拒绝的话出口,连忙补充道,“若是这一千两不够,等这个月豆腐坊和作坊的一些款回了,还有两三百。”
紧接着,又突然想到什么,继续说,“这两年,我家里也攒了许多好物件,回头也能拿去当铺当了,也值好多银子呢。五爷,若还不够的话,您给我说个数,我再慢慢想法子凑出来。”
五爷连忙摆手,“婶子,你先别急,听我说。若只是安排当个护卫什么的,一文都不用你出,随你借人。但这是从叛军手里夺人,真真玩命的活计,底下兄弟虽然听我吩咐,但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若是不愿意,我也不能硬逼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