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村长这边,他盯着这些人散去后,确保他们不会阳奉阴违,才转身去了祠堂那边找正在教书的儿子。
话说李成锐自从开了学堂,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贤书”,连下坝村断水这么大的事情,也是昨晚回家后听他爹讲起的。
刚听说这事,他也想过以自己举人的身份发挥点作用,后面他爹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也就没将这回事放在心上了。
村长来到的时候,他正好教孩子背那首《悯农》。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儿童清脆悦耳的声音,加上抑扬顿挫的语调,仿佛甘甜的清泉,划过村长李义善焦躁的心田,令他忍不住驻足听了一会儿。
学堂内,薛子俊已经学过这首诗,嘴里虽跟着大家背着,但是却漫不经心,眼神乱瞟,正好看到了站在窗外的村长,想都没想,就惊呼出声,“村长来啦!”
这一声,打断了众孩童悠扬的读书声,也让村长想起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门口,轻咳一声,说道,“成锐,你过来,我有点要紧事要说。”
李成锐料定他爹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否则不会过来打扰自己教书的,连忙走到他爹跟前,一脸严肃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李义善简短得将上坝村没有放水,导致下坝村群情激愤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大家伙现在都很暴躁,我想着,还是你跟我去吧,你又是举人,大概说话比我好使。”
李成锐点点头,“可以,我安排下学生。”
说完,他走进去给所有学生交代了描字背书的作业,又嘱咐年纪较大的孩子照看学堂,然后就跟着他爹一起去了上坝村。
两人跟上次一样的路线,先去了上坝村筑水坝的地方。
果然,那水坝好好的,比他们上次见着还高还牢固,哪里有什么要拆除的迹象。
他们刚走近那水坝没几步,就从斜刺里杀出两个手拎着木棒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对着他们恶声恶气得说道,“这里是上坝村水坝重地,闲杂人不准靠近!”
村长见那开口说话的年轻人很面熟,分明就是上回同自己村里人呛声最厉害的那个,指着自己说道,“我们上回见过,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不就是下坝村的李村长嘛,你旁边这个我也见过,是下坝村的举人老爷哩。”
回话的依旧是那个面熟的年轻人,不过他虽然应着话,语气却带着不屑,丝毫没有寻常庄户人家见到一村之长,以及举人老爷该有的尊重。
李成锐有些好奇,拦住想要说话的李义善,向前拱手作揖后,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
那年轻人没料到他态度那么好,愣了一秒,差点想要挠头表示不好意思了,不过想到如今两村势同水火,他不能这么容易被“收买”。
于是,继续没好气的说道,“我姓马,大家都喊我大木!”
李成锐依旧是温润有礼的态度,淡笑着问道,“大木小弟既然知道我们是谁,为何是这种态度?难道我们得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