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让我怎么看得开。我做了上坝村村长几十年,为了这里的村民兢兢业业做事几十年,临老了,被年轻的一辈嫌弃不中用,说出的话没人听,还被人指着鼻子骂卖村贼……”
“这些臭小子哪里知道,那用水公约是咱们这辈人用血换来的教训,坏不得的!要是打破了这规矩,这不就乱了套了吗……”
李义善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倒不是内容的问题,而是这马运泰的语气,一开始还小小声虚弱至极的样子,越到后面越中气十足,这可不是重病的样子。
李成锐父子俩对视了一下,都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出了同样的信息,这人分明是装病。
于是,原本一进屋差点被马村长蒙骗,真心担忧他身体状况的父子两人,顿时收起了脸上的忧虑。
他俩任由马村长叽里呱啦得怒斥上坝村的年轻人,顺便推卸自己一村之长的责任,转身走到床边的桌几旁一左一右做下,一副“你继续演”的表情。
马村长演了一会儿独角戏,发现李成锐父子俩根本不买账,顿时猜到自己露馅了,尴尴尬尬得停了下来。
沉默在房内发酵了一会儿,终究是别有用心的马村长扛不下去,率先说话。
“你们知道我是装病了?怎么会呢?我为了逼真些,这唇上还特意抹了点面粉显白呢!”
李义善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生病的人还挺能嚎的!”
“好你个马运泰,你真是枉费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昨天说的义正言辞,口口声声保证会让人掘了那水坝,结果今儿个那水坝好好的,两个壮汉守着,你们还合起来演这么一出戏给我看,还真是好心机呀!”
马村长一听,顿时一脸苦笑,索性也不装了,将额头的布巾撤掉,再度大吐苦水来。
“义善老弟呀,你们是不知道呀,现在的小年轻可太厉害了,你们走后,我当即叫了人过来,狠狠骂了一顿,让立刻毁了堤坝。可是,他们一个两个都跟我犟嘴,说什么生死关头,顾不得许多了,把我气得差点没厥过去!”
“所以你就干脆联合那群人诓我咯?”李义善冷哼道。
“哪能呀,那时,我见他们真的不行动,自己扛了锄头要去挖,一个抱住我的腰,一个抓我的大腿,将我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想想,我一个老头子,怎么拗得过那些年轻人。哎哟,那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把我给气得……想着大家都不听我的了,我就只能躺下装病了,并不是刻意诓你的,就是觉着没脸见你!”
李义善严峻的脸色松动了一些,但并不打算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