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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斜照,铺外空地上的青石板泛起一层温润的微光,仿佛被昨夜的灵力浸润过。 王沐阳仍盘坐原地,双目紧闭,眉心处那道自“心镜引”玉牌中升起的微光已悄然没入,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在识海深处流转。他体内的青气不再如脱缰野马,却也未完全归顺,仍有一缕细微的波动在经脉深处游走,像是潮水退去前最后的挣扎。
他没有动,也没有急于引导。老者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不是控制,是感知;不是驱逐,是接纳。他缓缓沉下心神,如同潜入深潭,任水流拂过四肢百骸。这一次,他不再去“看”那股力量,而是去“听”。听它在血脉中奔涌的节奏,听它在丹田边缘徘徊的低鸣,听它每一次试图挣脱时那近乎委屈的震颤。
原来它也在害怕。
这个念头如风掠过心湖,激起一圈涟漪。王沐阳心头一震,却未惊扰这份清明。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以“敌”视之,压制、镇压、封印,可这力量本就是他所得传承的一部分,是他在桃花林中以命换来的馈赠。他拒之门外,它自然反噬。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微动,不再凝气成刃,也不再引灵成漩,只是任由那缕青气从指尖溢出,像一缕晨雾般在掌心缭绕。他不拦,也不追,只是静静地看着,感受着。青气起初迟疑,继而试探,最终竟如溪流归壑,缓缓回流入经脉,沿着那道螺旋纹路,稳稳沉入丹田。
主符文在识海中轻轻一颤,不再是狂乱旋转,而是如星辰初定,缓缓亮起,洒下一片清辉。一股前所未有的通透感自脊椎直冲头顶,仿佛有无形的枷锁应声而裂。
他睁眼,眸中青光一闪而逝,随即归于平静。呼吸平稳,心跳如鼓,却不再紊乱。他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肩臂,体内灵流如江河入海,顺畅无阻。他抬手,掌心微张,一缕青气应念而出,如丝如缕,随指尖轻划,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随即消散于无形。
这不是压制,是驾驭。
他低头看向膝上那枚已断裂的玉牌,裂痕如蛛网,却不再有灵光溢出。它完成了它的使命。王沐阳将玉牌轻轻收起,指尖拂过那冰冷的断面,心中竟无遗憾,只有一份沉静的感激。
他闭目,再次内视。识海清明如镜,主符文静悬中央,其下螺旋纹路清晰可见,如根须般延伸至四肢百骸,与经脉融为一体。而就在这纹路交汇的最深处,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不同于青气的狂放,也不同于灵力的温和,它更像是一种“存在感”,一种源自内在的、沉稳而坚韧的意志。
他平静以待,知道这是新的开始,继续专注于体内的变化。
正当他沉浸于体内变化时,识海深处忽然浮现一幅画面——模糊,却清晰可辨。那是一座孤峰,高耸入云,山体漆黑如墨,峰顶却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似有符文在光中流转。他心头一动,想要细看,画面却如烟散去,不留痕迹。
他睁开眼,目光微凝。那山……他从未见过,可那光柱中的符文,竟与塔门上的三瓣花纹有几分相似。他没有深究,只是将这一幕刻入心底。此刻的他已不再急于追寻答案,他知道,有些机缘,需等心境到了,才会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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