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秦柳瑟感觉自己四肢百骸都像被寒冰冻住一般。
她回想起先皇后去世前那段日子,心里逐渐浮现出一阵阵猜测来。
自从年前鬼门关走一趟后,先皇后瞧着是变好了,但实则夜夜难入眠,身子里不知因何,一到夜里就要发疼。
她听德妃说,是疼得浑身汗湿得宛若刚出水一般,偏生先皇后怕惊叫痛呼有损皇帝颜面。
每回都死死忍着,实在忍不了,便拿东西咬在嘴里,如此不将痛楚发泄出来,疼痛便更加往骨子里去了。
起初总是日夜颠倒,但如此作息对身体不好,太医便给她开了药材,并用了新的熏香。
那熏香极好,是南边边陲小国进贡给永嘉帝的,寻常药铺,寻常人家里都得不到这种药。
据说民间黑市也有人做这个买卖,有那些顶级富户权贵家中有人病入膏肓疼痛难忍也在求这药,但要价极高,且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永嘉帝听太医说皇后需要这味药做熏香,二话不说就开了自己的私库拿出来给她用。
这药千好万好,但有一个地方不好。
少量用时,它是绝世良药,但用量多了,便是毒药,会从气味鼻尖侵入五脏六腑,且谁也觉查不出来。
秦柳瑟在这土坑里见到的,便是烧过后的残渣。
平日里那些倒了,被尚宫局收了去,要是被人觉察出来,就知道用量过度,想必也是因着如此,才把东西倒在这里。
那做事的可能以为这残渣会化为泥土,殊不知这东西不易腐化,要埋个三五年,才会化作泥土。
此事心机歹毒,要害皇后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秦柳瑟正琢磨着是谁,便听到不远处明月姑姑打了个暗号,有人过来了。
秦柳瑟用手帕偷偷抓了一根藏起来,剩下的也拿不了,便将土全都推回去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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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姑姑是秦柳瑟的心腹,回去的路上,走到空旷的地方,见四周没人,秦柳瑟便把这事跟她说了。
对待心腹,秦柳瑟是不准备隐瞒的,不然猜来猜去,反而伤了主仆情分。
明月姑姑听过后,便道,“那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先皇后走了那么久,如今空口白牙,后宫的人也被那暗处的人清理得差不多了,皇上估计也没什么办法。”秦柳瑟淡淡道,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明月姑姑皱着眉,“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我虽跟先皇后没什么交情,但她在那个位置,也从未以势压我。不过这事儿,自然不能从我这里捅出去,闹大了对我没好处。”
秦柳瑟由明月姑姑扶着,边走边思考,“但倒也不能叫坏人如此逍遥法外,我不能闹,皇上那边,总要知道的。”
“奴婢知道了。”明月姑姑低声说,心里想着确实也不能由自家婕妤出来闹。
如今她们虽受宠,但也不稳固,位子不算高,枪打出头鸟,站得太碍人眼,到时候那暗处的人,便要将矛头对准自己婕妤了。
拐进人多的宫道,秦柳瑟便没再和明月姑姑说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