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后院,我和葵芫坐着喝茶。
“葵芫姑姑,那佥都御史刘大人家可有什么令你觉得不合适?”我开门见山问道。
德贵妃与我说这些,目的自是让我来劝劝。
葵芫姑姑手持白瓷茶盏,抿了一口茶,垂眸不语。
我看着她,将一碟核桃酥推到她的面前。
“姑姑可知你那表哥已经娶亲,且有两子?”我嗑着葵瓜子,漫不经心地问着。
葵芫阖着眼,深吸口气,依旧沉默不语。
我只得继续说道:“姑姑是觉着你家表哥不过是个寻常人,娶的妻也是市井商贩的女儿,并没有什么见识,所以好对付。”
葵芫正欲去拿核桃酥的手一滞。
我将核桃酥再推近一些,边指了指一个洒了芝麻的核桃酥,示意她拿这个,边说道:“以姑姑在宫里的历练,对付一个市井卖豆腐家的女儿确实易同反掌。
可是姑姑为何要花这心思做这事?这事于您有何益处?哪怕你使了手段让你表哥将结发之妻给休弃了,你又得到了什么?
和这样的人成亲,以后的日子真得会过得好吗?
您还有多病的母亲,无良的兄长,他们会将你原本就不富裕的家给拖垮的。”
“不要再说了!”葵芫拧着眉,低声喝止了我。
我闭上了嘴。
葵芫低着头沉默着,再抬头时,眼睛发红。
“雁心,你不懂!我,我,我不是不知道嫁给表哥会有个什么结局,我只是……我只是……”葵芫声音哽咽却强忍着泪。
“你只是心有不甘是吗?”我揣测着她此刻的心情。
若未经历过庆王之事,我可能完全不能理解她此刻的心绪。
葵芫掩面低泣。
我将干净的帕子递给葵芫。
葵芫赶紧擦了泪,喝了茶平复情绪。
身为宫女在这深宫里可不能肆意哭泣,要是被主子看到了可不好。
“我和表哥从小一块长大,额娘身子不好,阿玛又早早离世,兄长好吃懒做,小时候若不是表哥帮衬着我们,恐怕我早就累死了。
为了能让家中好过些,我努力入选进宫当差,如此便有了月俸贴补家里。
表哥答应过我,会等我出宫。
可是我入宫不到三年,他便成了亲,另娶了他人,还是个卖豆腐的女儿,这怎能不让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