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情报机构,早已渗透到了大陆各国,秦昭襄王很快查到了至少有七八万石粮食落入了周赧王手里。
韩国真是走了一步好棋,那毕竟是周天子,虽然已经变成只掌控着十几个县的小国,但名义上还是天下共主。
如果贸然前去索要,也许会引来各国的非议,于是,秦昭襄王让齐国派人去向周天子禀明实情,请天子作主。
齐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仍旧派了驸马与蒙武前去处理此事。
车队来到了河南洛阳,在一座年久失修的王宫里,蒙恬与屠睢捧着两个盒子,跟着捧着礼物的侍从,跟在队伍最末,有幸见到了传说上天之子周赧王。
他已入暮年,象征君主威严的王服,绫罗已经失去了光泽,虽然遍绣金线的吉祥纹样,却因不曾翻新而黯然失色。
十二旒冕的王冠,其中一条甚至还缺了一颗珠子。
屠睢与蒙恬都看到了周天子的窘困,他们相视一眼,继续静静听驸马陈述失粮始末,其中利害对齐国的影响,并恳请周天子出面,主持公道。
周天子听完驸马的陈述,却支支吾吾。
他一开始知道韩国没这么好心,久不纳贡,却突然送来了数量如此巨大的粮食。
这批粮食一定存在着什么问题。
刚好他弟弟西周公不知从哪里得了风声,来跟他要,于是他就把这批粮食都给了西周公。
现在齐国使者这么一说,这事就麻烦了。
论理他们应该去找西周公要,但是这样一来,就暴露了他收了这些粮食的事实,若是西周公不拿出来,实在有损他天家的颜面。
于是,他干脆推说不知道此事,收了礼物,让齐国使者回去。
齐国没办法,仍旧去找秦国商量此事。
秦国为了得到五万石粮食,又派了相国范睢前去,摆事实讲道理,从这十万石粮食对齐国民生的影响,到周天子当天心怀天下,维护五国间的公序良俗,希望周天子出面,找回这些粮食。
周天子当然知道秦国的意思,走个过场,交出粮食,就算是周天子找回来的。
但他不为所动,并没有卖秦国这个面子,为了赶走范睢,他还跟范睢算了一笔账,秦国历年总共短缺了周朝多少供奉,等秦国将这些供奉补齐,再来谈请周天子帮忙的事。
言下之意,劝秦国少打听社会上的事,就算秦国查到了大米的下落,他也卖秦国一个面子,就当是秦国补交岁贡了。
范睢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但他是谁?那可是能一句话,送一代战神白起大将军归西的死神。
不过这时候,白起还在军营当他的大良造,还没有引起范睢的注意。
于是,范睢就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如何搞垮周朝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