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入府几年,胤禛从来没有十分注意过她,她也羞于凑上前去。
如今有了柔则的支持,反倒胆子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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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一个下午,阳光洒向庭院,驱散了早春的寒意,水池的冰渐渐化开了,变成片片破碎的浮冰飘在水面上,仿佛一面面镜子,清透无比。
池边最后一茬梅花还在顽强开着,虽然没有雪天的白雪红梅之景,但也为这还未露出生机的早春增加了一抹亮色。
两只喜鹊你追我赶,倒是颇像这京城后院的场景。
齐月宾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手心里有因为紧张而沁出的汗珠,细腻湿滑。
她的耳边还残存着刚刚柔则的叮嘱:“若是寻常把你引荐给贝勒爷,虽然更为轻松,但姐姐却难以给贝勒爷留下深刻的印象,反倒不如我们此时用心筹谋,力求一击即中。”
齐月宾怀中捧着琵琶,她三岁学琵琶,若说在这后院中有什么,是她保证能超过其他人的。
便只有这琵琶了。
柔则的话,齐月宾也是相信的。
柔则盛宠已久,如今虽有被乌日娜压下去的趋势,但到底比自己更了解胤禛的喜好。
今日虽然是早春,但难得阳光和暖,并不寒冷,否则在这外头别说是弹琵琶了,便是伸手动一动都觉得冷。
只能说今日是天时地利,只差人和。
“那报喜鸟来了,定然说明今日一切顺利。”
齐月宾低声对自己说道。
亭子之外,柔则已经站在了不远的地方眺望着眼前的一条小路。
据说,胤禛用完午膳后,有时会在这条路上散步消食,而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便是乌日娜的住所。
齐月宾活动了一下十根手指,轻轻拨弄了下琵琶的琴弦。
这把琵琶还是她陪嫁时候,额娘装进她的箱子中的。
刚入府的时候,她夜夜想家,便会抚弄着琵琶,后来想家的情绪被对胤禛的思念替代,她还是抚弄琵琶。
若是有心人侧耳细听,说不定会听出一丝女儿心肠。
琵琶声起,小弦怯怯如私语,柔则回头,向齐月宾递上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一声不满响起:“是谁在弹琴?”
这竟是乌日娜的声音。
柔则也没料到,胤禛今日竟将乌日娜接去了自己的房中用餐,倒是失算了。
里边的齐月宾更是慌张,她本就羞怯,又被乌日娜撞上红色从面上爬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