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亡村地处更偏远的南部地区,当然也更贫瘠,甚至连粮食都不好种,酷热难当。
即使现在已经要转入秋天了,可蚊子的繁衍速度远远比灭蚊的速度还快。
这是缺点,但是优点也很明显,此处地带三不管,两人来之前还觉得可以偷懒不干活,但没想到过去了才知道。
不是可以偷懒不干活,而是每个季度的任务都会检查,要是做不好,还会有惩罚。
梁昌平来这的第二天晚上,就已经完全忍受不了了,这个村子许多人都是因为劳动改造才过来的,何柳儿住进宿舍的第一天,就遭受到了每个新人初次来必经的——
霸凌。
可怜她的不敢为她说话,讨厌她的使劲作弄她,何柳儿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和尊严的双重侮辱。
比如所有人的床位上都有凉席,虽然很破旧,但就是有人会将其剪烂,就是为了给新来的人找不痛快。
吃饭的食堂也特别小,因为条件特别简陋,但是餐食却没有放馊的,一般有饭,当天就吃完了,如果抢饭不及时,连想去其他地方补充的钱都没有。
这附近便是连供销社这样的地方都没有,更不必谈小摊贩了。
何柳儿第一天吃饭的时候就被针对,但最后还是抢到了半个馒头,可就算是这样,她一天下来也就半个馒头,根本就吃不饱。
吃不饱也打不过的时候,她就开始怨恨宋枝,怨恨宋真真,怨恨梁昌平,如果不是她们,她现在也不会在这个地方遭受着非人的虐待。
名义上是劳动改造,但实则农活辛苦,还吃不饱,非常热,浑身上下经常被咬的大个包小个包。
简而言之,活得相当痛苦。
但没法,她逃不开,她到这村子里,是记了档案的,不能轻易逃离,否则就很容易变成黑户,即使是逃走了,她也没有身份证明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简直就是一条死路。
而梁昌平,他在男宿舍过得比何柳儿要稍微好些,男人之间的霸凌没那么严重,但更多的人是过得麻木,对梁昌平也根本不理睬。
这种忽视的滋味也并不好受,吃饭更不用说,也是要靠抢,他自己好不容易抢一点饭吃,自己也不过吃个半饱,哪里还有闲钱去接济何柳儿。
两人时不时遇见,也只能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实则心里都是怨毒了对方。
终于有一天,何柳儿不堪同宿舍女人们的欺凌,想要去梁昌平那寻求庇护。
“昌平,我真的受不了那些女人了,她们把我的床单被褥,都打湿了,晚上那么冷,根本没法睡觉,平时抢饭,我也抢不到,我都饿了好几天的肚子了,我真的受不了,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何柳儿早晚被人折磨,中间的时间还要努力地干活,这才没过四天,她眼下就是一圈青黑,连睡觉都在害怕,她都要得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