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酒肆。
喝着劣势的粮酒,两人相谈甚欢。
“顾兄,还是你过的精彩,不像我三次考举三次落榜,年近二十五,还只是个秀才...”
“我天资有限,文不成、武不就,自觉无力带领徐家一脉再续辉煌,也无意族长之位...”
徐朗不胜酒力,不过喝了一小坛,就已经忘乎所以,什么话脱口就说。
“少爷,您醉了,我扶您去休息。”
徐高虽也坐在一侧,不过他基本专注于倾听,少有交谈的行举。
直到自家少爷胡言乱语的抱怨,这才连忙搭话。
“我没醉!我要说!”
徐朗一把别开徐高的搀扶,酒劲上涌、满脸通红,笑中带哭:“父母不懂我的痛苦,非逼着我日日读书练武,甚至不惜将我关进禁地...”
“顾兄啊!你可知道!我活了二十多年,除了不记事的那几年,有一大半时间都被关在禁地度过,父母之爱、兄弟之情、友人之义...我一无所有啊~”
“这些年,我过的生不如死,日日夜夜都是煎熬!你说!这种日子,让我怎么读的进书!怎么练的进武!我苦啊......”
说着说着,徐朗趴在桌面上痛哭流涕。
哭着哭着,徐朗又仰面大笑:“哈哈哈~解脱了!我终于解脱了!我这摊烂泥,终于被父母放弃了!我最爱的弟弟啊,别怪兄长把你推入火坑,我这实在是无可奈何之举啊~”
“呜呜,我的亲弟弟啊!委屈你了~”
不过几面之缘,双方还达不到交心的地步。
顾长安本着多交朋友的原则,和他们把酒言欢,简单的说了下自己一路的经历。
没曾想,就引发了徐朗憋了十多年的心酸。
这才有了这出闹剧。
“徐兄,咱们也喝的尽兴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徐朗这说的人无所顾忌,顾长安这听的人,反倒有些尴尬。
酒肆里,不少小酌几杯的本地居民,都频频看向这一桌。
徐朗被徐高扶起,东倒西拐说酒话:“没醉、我没醉!顾兄,兄弟就认你这个人,你我再痛饮三百杯,喝它个天昏地暗、不醉不归!喝~”
顾长安本就酒量不俗,加上现在日日饮药酒修行,更是千杯不醉。
不过这场面明显不合适继续下去了。
“下次吧,走喽~”
顾长安本想按他穴窍,让他睡过去,省得再闹腾。
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这样做容易造成呕吐物窒息。
只好和徐高一块把人硬架到了客栈。
“咪哩、咪哩~”
躲饭票身上的表示很无语,酒有这么好喝吗?
小家伙喝过酒葫芦酿制的药酒,除了能略微加快一点实力增长,那味道实在难以入喉,它宁愿不要这点好处,也不喝这玩意。
“哈哈,你不懂。”
顾长安没有解释,有时候喝酒不单单是喝酒,也许是为了消除一天积攒的疲惫,是为了麻痹生活中遭受的苦难,是为了忘记某个人某件事,是故友久别重逢,是身不由己......
总而言之。
有时候,人们喝的不是酒,而是人生百态。
月落星稀天欲明。
“叽叽、啾啾~”
“蝈蝈哦~”
窗外的果树和屋檐上,燕子们发出轻快、悠扬的鸟鸣。
民宅的院子内,公鸡们展现嘹亮的歌喉,一争高低!决定太阳升起是谁的功劳。
顾长安穿好衣物,将酣睡的塞进口袋,悄然出门。
隔壁房。
醉酒的徐朗,还未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