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跑跑嘿了两声:
“这些军医和那劳什子叫护士的,日日穿着白色的褂子,我总有一种已经被送葬出殡的安详感。
可惜了,那么多小娘子,却一个都不能动。”
众人想起那些色胆包天想要对护士小妹妹动手,如今却已经变成人头的同僚们,微微一抖,脊背一寒,转而一想他们又没犯错,顿时安下了心来。
“嘿,少扯淡,虽然穿的不吉利了一点,但是有了这些护士,咱们活下来的弟兄可比往日多得多了。
大帅这么做定然是有道理的,你敢背后说大帅的坏话,要不是看你还残着,兄弟们就得一拥而上,让你体会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大帅来之前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如今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能拿足额的军饷,能吃饱穿暖,三五不时的就有肉吃,也不用再用脆皮儿的刀枪兵器。
受伤了有人治,就算死了也有厚厚的抚恤,跟着大帅还能拿军功,这都是往日梦里都不敢想的,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韩跑跑缩了缩脖子,弱弱的嘀咕了一句:
“我哪敢不满啊,这不是牢骚几句嘛,如今想要混日子可不容易了,以前咱们就胡乱的混着,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过一日算一日。
如今还要考察什么识字。
嘿,咱要有这本事,还能来当大头兵?”
对面的人立即鄙视的瞅了过来:
“老韩,怪不得你这么多年别说铁骑军了,连选锋营都没摸着边!
你若是再鬼混下去,就擎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这诅咒太恶毒了,韩跑跑暗暗暗嘲笑这些人天真单纯,纯纯是好忽悠的大傻子,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但是一想到攒钱娶媳妇,他心里也忍不住热乎乎的蠢蠢欲动起来。
虽然嘴上不承认,韩跑跑身体却很诚实,要不也不能冲太猛,最后进了伤兵营。
正闲谈唠嗑,就有同僚来报信了。
“好消息,我听说咱们接下来可能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休整,据说还能请假回乡呢,书吏那边正在统计,我看没多会就该到伤兵营了。”
有人闻言大为遗憾:
“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可惜我偏偏伤的是腿,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眼见是回不了家了。”
更多人却兴奋的叽叽喳喳起来。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韩跑跑却心里犯嘀咕:
“大帅能有那么好心,他咋不信呢?”
第二日,韩跑跑的猜测果然应验了。
整个军营都被拉去观摩学习怎么砌火炕,就连他这个伤员也没有逃过。
那些平日里教他们识字的先生还在旁边侃侃而谈,说什么不能拿百姓一针一线,鱼水情深、军民一家。
对此,韩跑跑嗤之以鼻。
他又不是那些刚入伍不久的小年轻,混了这么些年啥事儿没见过。
老百姓常说兵匪一家,这话半点儿都没错,这个世道哪有纪律严明的军队,他们北疆的这些军队,营里连军妓都没有,也没屠过村,顶多吃饭赖赖账罢了,就这已经是所有大晟军队里军纪最顶尖的了。
说啥军民一家,这不就是对牛弹琴嘛。
水溶站在台子上,对下方众人的神情可谓是一览无余,自然看到了,大部分士兵对此其实都不以为然,或者事不关己。
等下面告一段落之后,水溶上前说道:
“我知道诸位对此可能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很多人都觉得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