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李家、牛家已经开始丁忧守孝,水溶也没多打扰,只是写了信派人递过去。
水溶抛开京里这一摊表面快要打出狗脑子,背地里也有无数波澜的烂摊子,乐颠颠的南下扬州了。
……
“北静王离京了?”
“是,父亲,我有些不明白——”
张衡玉轻咳了两声,面色有些憔悴,一双眸子却仍然格外的明亮逼人,看的张修文不敢直视,微微垂头。
“你不明白我为何不见北静王,也不向外透露真实的病情?”
张修文面色一红,还是点头应是:
“北静王对父亲的病情很是关心,同、同其他人不同,张神医也是他介绍的。”
张神医对父亲的病情帮了大忙,所以张修文对北静王很有好感,而且他自问有一些识人之能,北静王不像有什么企图的样子,只是单纯的好心帮忙,似乎还有些敬佩自家父亲。
张衡玉了然的目光一扫而过,知子莫若父啊。
“正是因为北静王爷没有坏心,为了两家好,才不能过于亲密。
我与北静王都和贾家有姻亲的关系,好在,这种拐着弯的关系还算远,若是……,上面难免忌惮。”
若是什么?
若是亲如一家,若是交往过密?
张修文能猜到父亲话中省略的内容,到了父亲这个位置,不得不谨慎行事。
谨慎不仅仅被父亲用来教导他们,列入张家的家训,也被刻在了骨子里。
张修文知道,这也许和张家当年遭逢大变有关。
从帝师,太师家的公子,意气风发的才子,年少成名的进士公,到流放的罪人,遭受无数折磨,张家的确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
张修文就是因此,才深刻的意识到什么叫戴罪官场,所以他虽然已经有举人的功名,却至今都没有下场考取进士,步入官场。
无他,唯树大招风耳。
张修文更疑惑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
“父亲,儿子有一个疑惑,也许有违君子之道。
父亲身子既然已经开始好转,为何不透露出去,那样上面那位就没有理由拿掉您的首辅之位了。”
张衡玉歪在榻上,颇有耐心的笑着问儿子:
“你觉得首辅这位子失了有些可惜?”
张修文红着脸点头:
“儿子知道这样想不对,但是父亲是首辅,儿子也难免有些自得之意,后来那位不仅拿掉了顾命辅臣和首辅的位子,后续却半点安排和安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