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连忙扶住,说道:
“不必如此,真要感谢,作个揖就是了。”
艄公感激的说:
“两位公子都是好心人,既然您二人不收润笔费,也不要小人磕头,那小人就在家日日为你们祈福,求老天爷保佑二位公子早日高中!”
水推船移岸不移,随着小舫动起来,两岸的风景缓缓在眼前流过。
在穿过了数个单孔石桥之后,李奕甫指着右手边对水溶说道:
“那里是大儒董仲舒的祠堂,听说牌匾上的‘正谊明道’是当今下江南的时候亲笔所书。”
水溶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方匾上的字,心说,这传说保真,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字,就是陛下写的。
又听李奕甫叹息了一声:
“可惜师弟你来得迟了一些,没赶上春日,这小秦淮,春天才是最美的时候。
阳春三月,这两岸不止有现在的绿柳如烟,还有桃花映水,端的是花团锦簇,五彩缤纷。”
水溶好奇的问道:
“五彩?桃花不都是粉色的吗?”
李奕甫‘啪’的打开折扇,接着说道:
“别处也许如此,但在这里却不同,以花瓣论,有重瓣,有单瓣。以花色论,有正红色,赤如朝阳,有淡白的,清雅淑丽,还有粉红的,灿若云霞,再加上这叶子,有绿叶和紫叶,加起来不正是五彩吗?
夹岸数百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岂不正如桃花源中一般。”
水溶听了简直羡慕嫉妒恨,别说了别说了,越说我越馋啊!怪不得古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真是诚不欺我啊!
但是太白他只说了三月,忘了告诉大家,这是三月抵达,不是三月出发啊!
水溶就是那个恰恰好好完美错过的人。
船只又穿过一个单孔石桥,石桥上一只橘色的小猫咪趴在桥栏,慵懒的晒着太阳。
李奕甫站起身,带着水溶走到船头,指给他看:
“你看桥东面,那人流如织的街市便是彩衣街,扬州有名的布庄、成衣铺子都在这条街上,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们管事们都是来这里置办布匹绸缎。”
水溶点头,他记下了,下次就带敏姨和黛玉一起来逛街买买买。
渐渐地,两岸的房舍多了起来,枕河而居的是许多青墙黛瓦的民居。
那花窗飞檐之下,几乎家家繁花似锦,绿纱窗下栀子花开得正好,二三十朵挂满了枝头,花香似有似无的萦绕在小河中,似乎一探手就能抓住这花香,又似乎这只是水溶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