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赦有些意动,水溶赶紧趁热打铁:
“大舅舅,你这不仅仅是在救政公,还是在自救啊!
这荣恩侯的爵位还有琏二哥,蕤哥儿的前程,难道还比不得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人脉?
敬公都能壮士断腕,大舅舅你难道却要犹豫不决吗?
优柔寡断,恐怕会错失良机呀。”
水溶知道贾赦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第一是孙子,第二是银子,所以这切中要害的话一出,立即正中红心。
水溶平平的语调此时仿佛带上了无尽的诱惑:
“要知道当初追缴欠银的时候,您可是以身为表率,给朝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这才得了陛下恩赏的爵位,如今太平盛世,立功不易,可以说这降起爵来容易,得爵升爵难啊。”
贾赦被夸的眯起了眼睛,同时心里排山倒海一般的震动。
没错,他辛辛苦苦花了百万两银子换来的爵位,可不能丢了,否则当初的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想到这里,贾赦也顾不上小心眼贾政的事情了。
水溶清了清嗓子:
“说一句交浅言深的话,咱们这等王公府第、富贵之家,因着先祖的赫赫功绩,朝廷多有厚待。
但若是只仗着祖辈的功勋维持往日的荣光,不思进取,奢靡无度。
不想着教导子孙后嗣,那么只会将这份恩德挥霍殆尽。
如今就是如此,圣上忍无可忍,那些人家自然落得个被抄家清算下场。
纵然没有在此时入罪,若是子孙平庸不肖,腐朽污秽,多有不法,那早晚会日薄西山,甚至于彻底走向灭亡。
比起死死握着旧日的荣光不放,不如剔除糟粕,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尚且没到绝境死地之时,正是去腐生肌的好时机。
大舅舅,你作为一家之主,可得拿出家主的担当来。”
一席话说的贾赦陷入了沉思,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尤其“一家之主”这四个字,深深的刺激了贾赦,要知道一直被偏心眼的亲娘压制,被弟弟抢走当家人的位置,这是贾赦心中无法磨灭的痛。
所以一听这话,他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水溶又神神秘秘的做出一副分享秘密的表情:
“我刚得了一个不太乐观的消息,看在荣国府同我亲近的份上,这才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前知会府上一声。
王子腾王公病卒在了回京的路上,报丧的人恐怕不远了。”
啊?
贾赦大惊失色,嘴巴张的能放下一个鸡蛋。
这这这,他的命怎么那么苦呀,这样一来,贾家就只能倚靠林妹夫和北静王爷啦。
贾赦虽然觉得自己和北静王的关系天下第一好,但是关乎生死之时,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两家不可能倾尽全力的去救贾家,不然,之前宁国府和二房也不会抄家了。
如今,王子腾也没了,他也算再无侥幸之心,救老二,只能靠他了,这锅是彻底砸手里甩不出去了。
贾赦哭唧唧,若不是顾及最后一点颜面,说不定就要立刻蹲下抱着北静王的大腿不放手了。
“王爷,贾家一门老小能不能逃过一劫,就要靠你帮忙转圜了。
你可千万要救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呀。”
贾赦一边躬身拜下,一边悄摸摸的偷瞄北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