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轻率,还是其他?
怀着这份疑惑,赵鲤闭目默数步数。
行至第二百七十步时,眼前一亮。
刑室熟悉的碳灰和血腥扑面而来。
两根麻绳捆住赵鲤手脚,将她绑在十字形刑架上。
她依旧垂头,无发带束缚的满头乌发披盖满脸。
一根散发浓烈血腥味的鞭子,拂开赵鲤头发,抬起她的下巴。
鞭梢还挂着一些碎肉。
“是个小姑娘嘛。”
说话的声音,让赵鲤浑身一颤。
她还没想好如何反应,便听那人道:“别装了,方才露馅了。”
赵鲤抬头,缓缓张开眼睛。
她服用的秘药药效未过,刑室内的火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很是刺眼。
她微微眯着眼睛,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脸。
卢照!
老了很多的卢照!
赵鲤看见卢照脸颊眼角的皱纹,一时心惊肉跳。
卢照却侧了侧头,疑惑道:“怎么?你认识我?”
赵鲤咽了口唾沫,脑中飞快转动。
“现在,是哪一年?”
卢照嗤笑一声:“多新鲜呐,我审你还是你审我?”
说着,他一甩手中鞭子。
鞭梢如毒蛇吐信,飒第一下抽在赵鲤头侧的刑架上。
犀利风声刮得赵鲤耳廓生疼,一丝血线顺着耳垂淌下。
“卢爷我心软,放你一回。”
“不老实,下一鞭落在脸上可不好受啊小丫头!”
赵鲤自然知道卢照这话真不是说假的,他却是没动真格。
关于镇抚司的做事风格和审讯手段,赵鲤是卢照手把手交出来的。
对此,赵鲤很清楚剥去熟人、下属这重身份,卢照对囚徒手段有多老练狠辣。
她当下脸一肃,老实道:“我说!您想听什么我都说,但是得先给我饭吃。”
“我饿了!”
卢照拿着鞭子的手蹲在半空。
他嘿嘿扬眉一笑:“稀奇,进我们诏狱不讨饶讨饭吃的,你还是第一个。”
眼前这小姑娘,不是个傻子就是个油子。
卢照更倾向于她是后者,本想叫人直接上刑,却一转念,想看看她一小姑娘能翻起什么浪。
身处镇抚司诏狱,卢照颇为自信。
扬声道:“去准备点吃的。”
门外传来应和之声。
赵鲤被麻绳困在刑架上,趁这机会眯眼打量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