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有些冒昧,但两个人在网上聊了那么久,安听已经把唐德当成了朋友,所以才忍不住关心。
唐德对于自己的病情倒是看的开,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打听而气恼,只摘下了帽子露出光秃秃的脑门,“是胃癌。”
安听呼吸一窒,“没有办法治愈了吗?”
“与其剩下的日子都痛苦的躺在病床上,还不如去外面走走,我一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刚好有时间,也不心疼钱了。”
安听没有说话了,唐德的不在乎,让她的心更加难受。
风日晴和,唐德在这所小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热情招待,虽然吃的是白萝卜和豆腐,但是他很开心。
离去前他看着那些送他的孩子,喃喃道,“我会被记住吗?”
安听看着唐德和建设哥离开的背影,揉了揉身旁的小姑娘脑袋,“回去吧。”
临近深夜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给谢宁去了信,她想投稿,不是关于校园霸凌,也不是关于代孕的,只是写一个普通人的捐款。
即使这样的捐款在很多人看来微不足道,可她想记住,也应该记住。
唐德的每一分捐款,都是滋润山区孩子们的雨滴。
谢宁拒绝了将安听的投稿放进那两个板块,但是却在网站开了一个存档,将文章放了进去,然后帮安听联系了出版社。
乔瑾梅自己开了一家小的杂志出版社,除了女性专栏,也有其他的版块,安听的文章若是投到其他的出版社或许会被拒绝,但是在这里不会。
初秋的风吹落了绿意,
唐德并没有熬到第二个月,他是在一个安静的古镇去世的,建设哥到的时候,他的身旁还放着一本杂志,上面印着他在那所山区小学拍摄的照片。
以及文章最后那所小学全体师生对唐德所说的话。
她们会永远记得唐德。
建设哥蹲下身子抹了把脸,“臭小子,这下不怕被遗忘了。
你说小听老师是一个很勇敢人,一个女孩子竟然敢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支教,我现在告诉你,她不仅勇敢,还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春天的杜鹃花,不仅如阳光灿烂,也若细雨,温柔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