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开门做生意,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来福寿堂进货的。
“闲暇时,就在赌坊玩过几手,有幸听闻您家的大名,慕名而来。”苏连生谦逊道,“一来是为了求货源,二来也是想跟着您学习学习。”
“赌坊?”掌柜的半信半疑,“与你说话的是什么人?如何知道我堂口的具体位置?再说了,一个赌徒信口胡说,你也就信了?恐怕你说的不是实话吧。”
苏连生低头轻笑,脑子里迅速思索对策,再抬起头时,脸上丝毫不见慌乱,“我呢,在赌坊中也有些分量,他也是跟着我的身后,赢了不少钱。后来相熟了,约在一起吃饭时,他才对我提起这事儿。”
“既然你们都这么熟悉,那他叫什么,是哪里人士?”掌柜的似乎成竹在胸,“每个来我堂里用过福寿膏的人,我们都会有一个专门的册子记录。不如你先说说,看看是不是真的来过我们这儿。”
苏连生没想到他问的这样细,只能临时胡诌道,“真名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平时在外的名号,叫李老四。”
一个中规中矩的名姓,放到簿子中,那自然一抓一大把姓李的人。
即便他姓名记得再清楚,堂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们根本不可能将每个人脸都记住。
所以苏连生这么说是没问题的,为了保险,苏连生甚至还加了一句,“他左耳耳骨上,有一个陈年老疤。”
掌柜起先还怀疑着,看他这会儿这么言辞凿凿,十分也信了八分。
他悄悄吩咐伙计将人带到楼上的房间中等候。
苏连生从善如流的入座,坦然自若的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那头,刚刚还趾高气昂的掌柜,此刻正弓腰塌背的俯身听从面前人的吩咐。
掌柜根本不敢与他直视,只能盯着自己的鞋背。
男人语气低沉,张着嘴似有若无地说了几句什么。
掌柜迅速点头,出门朝着苏连生所在的屋子走去。
“刘兄,如何了?”刚刚上来的途中,二人交换姓名,苏连生得知此人姓刘名单,至于自己么,在外一律统称李生。
“李兄,”刘单面色凝重,“此事恐怕不能令你如愿。”
苏连生面色焦急,追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若是价格有问题,我们可以再谈。”
“非也。”刘单惭愧道,“不瞒你说,堂中每月的福寿膏都有定量,不少客人预存了银两,因此可以零散售卖的膏体极少,实在是不能割爱。”
“卖给他们是卖,买给我也是卖?有何不同?”苏连生不明所以,“这样,每箱福寿膏,我多加十两银子,如何?”
“不是我不想卖,而是实在没东西可卖。”刘单依旧不松口,“再说那客人来我堂中消费,一是堂中奇货可居,二是我堂内素来有信誉,从不欺瞒客人,做出那等一货卖三家的事来。”
“可我千里迢迢跑这一趟,你就是卖一两给我也行啊,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苏连生面容肃穆,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这倒是可以。”刘单又一挥手,让屋外的伙计将楼下的托盘端上来。
“这些也算是我对李兄的一点歉意,”刘单指着桌上的托盘,“还请笑纳。”
苏连生却看都不看,袖子一甩直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