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刀而已…父亲执刀之人,单手落于上苍,如鼎之镇…”
他再次挑起大拇哥:
“太子爷尿性!”
朱标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慢悠悠的把手放在眼前,来回翻转的瞧。
“执刀人?…”
过了半晌,他摇了摇头:
“呵,刀钝刀乏,磨磨就好,可要是太锋利了,也难免伤手…”
说着,他又冷笑一声:
“调戈攻己,破关杀将,我大明朝,还从未出过这样的大将军…”
朱雄英眨眨眼不说话。
蓝玉是个纯粹的军人。
好斗,好嫖,好打仗,好杀人。
用他了,他磕头如麻,不用他了,他能坐在家里把八辈祖宗翻出来,来回的骂。
这种人,很好掌握。
他这个爹,有九种方法,把他的毛抹擦平顺。
这种和东宫高度绑定的武将,要是有丝毫控制不住的可能,他早就一封太子令送到北疆赐死蓝玉了。
如今在这闲的说便宜话,他就是觉得他还镇的住!
想了想,他又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朱标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
“如今国朝趋平,宿将渐老,有些人啊…又何止一个蓝玉…”
朱雄英一愣,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
淮西啊…
历朝历代,开国之后,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套。
规律,非是个人意志可以转移。
说的好听些,是功臣政治转为贤臣政治。
说难听些,那就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想了想,他绕过蓝玉,在这个话题上延伸了一些:
“功臣与贤臣…如今这样…”
“二叔,三叔,四叔怕是早就看出来了…”
“甚至信国公,魏国公,韩国公也早就看出来了,否则,韩国公何必要修定远的坟?”
朱标背着手,迈步缓缓的走,远处的宫灯在他的眼里闪着光。
突然,他的脸上有了些笑意,扭头看向朱雄英:
“你四叔草包一头,还能看出来这个?”
朱雄英面色如常,也添上了一些笑容:
“何止…”
“前些日子在北平,四叔可是进步神速,还和儿臣提起过哈密和迁都呢…”
“儿子觉得,四叔那,应该是有高人…”
“哈密?”朱标扭过头,显得有些意外。
他有一个梦想。
让大明光照日月,重开汉唐之风。
对于哈密,他也眼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总琢磨着调兵打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