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不是傻子,冷眼看了几天,知道再怎么听话干活也逃不了被卖掉的命,索性便壮着胆子,趁着一家人都睡着后,结伴跑了出来。
她们没有太多的选择,身上既没有钱也没有介绍信,根本就跑不了多远。
再说了这季节也不对,如果是夏天逃跑,估计山上还能藏人,可这寒冬腊月的,在外头待一晚上指定会被冻死。
多方考虑后,二人几乎同时想到了大溪沟村。
那个李大队长确实是个能人,厉害着呐。
那天他送三凤回家去,站在棚子外头指着她爹赵二赖的鼻子破口大骂,吼的他头都不敢抬,只能不停点头哈腰说好话的样子,姐妹俩时隔多日仍然记忆深刻。
只有躲在大溪沟,她们的爹娘才不敢来找,也只有这里她们还有亲戚。
歇息了片刻,眼看风雪越来越大,二凤也不敢再闹脾气耽搁时间,她和妹妹三凤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过桥走到大溪沟村的知青点。
还好还好,表姐家还亮着灯。
果然过日子还得要跟着这旱涝保收的手艺人才行,一看她家点煤油灯就不心疼。
姐妹二人眼看胜利在望,疲惫不堪的身子也生出了些力气来,手脚并用的爬上了矮坡。
然而此时的秦小妹家里,却不只她一个人。
“姐姐,你缝的真好看!”小妮儿乖巧的坐在小凳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在煤油灯下给自己补衣裳的秦姐姐,小嘴儿里说的全是好听话。
站在一旁帮秦小妹掌着灯的二狗瞪她一眼,凶道:“你还笑!下回要还这么不小心,这么晚来麻烦大姐,看我不把你腚打烂咯!”
今天真是倒霉,他们几个在山上挖了一天野菜根,冻的要死,啥也没挖到不说,小妮儿的破棉衣还被树枝给刮烂了。
衣裳的左边袖子,被从肩膀的缝合处整个扯了下来,穿不上了。
这是她唯一的一件冬衣。
几个人紧赶慢赶,可等下山到大姐家时,夜已经深了。
麻烦人家从炕上爬起来白干活,自己这边却连一颗野菜根也拿不出,二狗很不好意思。
缝完最后一针,秦小妹细心的藏好线头,理平整缝合过的部分后,才将衣服递给小妮儿。
“年陈不好,这雪下的没完没了的,山上哪儿还有什么野菜根啊,早让村里人挖干净了,这几天就别去了吧。”
大姐还是这么温柔,二狗听她这么一说,便不再凶小妮儿了,只是一直不停的谢谢她。
时间也不早了,小妮儿穿上衣裳,就准备和二狗一起回家去,可俩人还没拉开门呐,就听屋外趴着的丧彪突然暴躁的叫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