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闲汉,反正没事儿也是溜达,帮帮忙做了好事儿他心里也舒坦,就没多想,跟了过来。
可这会儿都到门口了,他才知道原来大毛是想叫他修理好窝棚。
上前看了一眼几乎被掀起一半的窝棚,小青年摆了摆手,忙不迭表示爱莫能助。
“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俺干不了,真干不了。
看看这棚布都让掀成啥样了?得找个会针线活儿的人缝好才行,俺一个大老爷们儿,哪里使得动绣花针啊?”
说是棚布,可这会儿哪有那好东西?
搭建窝棚也不过是将一些破布头子、烂布帕子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缝合在一起,上头再盖上些干草树枝糊弄完事罢了。
毕竟这就是个暂时的居住点,过渡而已,谁也没想过要在里头待一辈子。
只是眼下凛冬已至,就这么敞开“大门”吹着,指定不行。
小青年虽说没有缝补窝棚的本事,可心眼儿是真的好,他给大毛出主意道。
“这雪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不行你们母女三个先分开住到邻居家里去躲几天得了,等风雪停了,再请大队长介绍一位裁缝来帮你们把棚布缝好接着住,咋样?”
周围邻居住的也都是窝棚,要一口气接纳她们母女三人属实有些吃力。
小青年想的周到,大毛、二毛都是可以独立生活的小大人,用不着母亲操心。
将她们打散借住在邻居家里,无疑是现如今最好的法子。
不然就这小窝棚,找人来缝好也顶不住风雪,今天缝明天塌,无用功做多少都是没用。
如果家里真只有她们母女三人,大毛一定想也不想,就点头同意了。
这么冷的天,她再能吃苦也不是木头雕的,自然感觉相当不适,希望能住进更大、更温暖、更结实的邻居家。
可不巧,家里偏偏不只有她们三个。
弟弟命苦,生下来就长了条“尾巴”。
原本爹娘已经谈好条件,要请村儿里的牛大胆来给弟弟割尾巴,可谁知道变故来的这么快!
如今她们娘仨没钱没人脉,连牛大胆被分去了哪个生产队都不知道。
弟弟金宝也就只能带着一条尾巴,被母亲藏在家里偷偷养活。
这是母女三人共同的秘密,至今为止一直瞒的很好。
母亲周伟珍始终觉得儿子是个有福报的人,说不定等他长大些,这条尾巴就会自己消失,不肯放弃。
为了避免牛金宝以后为乡亲邻居的闲言碎语伤心,她们决定短时间里就这样偷着藏着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