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鹏举连连点头,回头大喝道:“睢州的兄弟,我老段如今已降了楚王,汝等不愿白送死的,都随我投降。”
他这一喊,不惟他睢州兵马尽皆投降,便是陈翥的郑州兵马,也多有跟着投降的。
陈翥远远听见,肝胆俱裂,回头大骂道:“姓段的,你这孬种,等着满门抄斩吧。”
段鹏举回骂道:“你个卖袍泽的狗贼,待我随楚王灭了大宋,亲手杀你全家。”
说罢跳下马捡起兵刃,请战道:“将军,给我支人马,不杀此贼,心中难平。”
刘敏摸了摸胡须,摇头道:“那厮也是个蠢材,往西就算杀出去,一时也回不得大军,理他作甚?本将问你,童贯大军,现在何处?”
段鹏举道:“按路程算,应当宿在叶县。”
刘敏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叶县离此也不过四、五十里……段将军,本将刘敏,人称刘智伯,乃是楚王麾下骠骑大将军、智勇候!如今有桩大功,你若肯成就,他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段鹏举听了脸色阴晴不定,思忖了一会,猛然将牙一咬:“刘骠骑,可是要末将去诈开叶县?”
刘敏惊奇地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笑道:“诈城怕来不及,我意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可愿行?”
段鹏举听罢,重重一点头道:“既然做了楚王臣子,也只好对不住昔日袍泽!”
刘敏大笑,伸手拍着段鹏举道:“段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桩功劳立下,楚王岂肯薄待于你?”
当下记点战果,这一战,宋兵死伤一千余人,随陈翥杀出者两千余人,余者一万六千众,尽数投降。
刘敏令段鹏举挑出心腹亲兵四五百人,余者教陈捷率两千人押回宛城,本部两万兵马,饱餐一顿,开往叶县。
行出三十里,天色已明,道旁正有一座矮山,唤作马头山,山下五里坡,乃是叶县往宛城必经之路,刘敏将大军藏在马头山后,令班泽领贼兵中精悍者三千人,都换宋军服色,混迹在段鹏举的队列中。
期间,自叶县方向先后过了两拨信使,此乃前军、中军日常联系所用,都被段鹏举拿下杀死。
直到日上三竿,童贯大军自叶县缓缓开来,因信使去了未回,童贯心中有些犹疑,但仗着兵多将广,依旧按原计划行军,只是加派出许多探马。
不多时,有探马来报:“五里坡处,遇见了败阵的先锋军,副先锋段鹏举报称正先锋陈翥勾结王庆,趁夜在营中动乱,外面有王庆麾下骠骑将军刘智伯呼应,段鹏举率本部睢州死战,得脱者只三千余人。”
童贯闻报大惊,连忙令加速行军,前往接应。传令官正待往下传令,忽然不远处,随在刘延庆身后的曹操高声叫道:“枢相不可!段都监所言不实,小将料其必然有诈,仓促而去,必为所乘。”
童贯听了双眉一皱,神色不善,身边几个亲信参谋顿时大怒,指着曹操道:“帅令一下,三军奉行,你何等人,胆敢质疑大帅?当斩汝头,以正军法。”
卢俊义等人闻言,手中兵器都是一紧,曹操面色不变,大声道:“吾深感枢相赠槊恩德,故此不避祸福,谏以良言。枢相,吾生死是小,大军成败,却是在此一举也。”
童贯听了,面色愈沉,旁边亲信正要喊人拿曹操,童贯伸手止住,唤曹操上前:“你且说来,如何有诈。”
曹操不慌不忙上前,侃侃而言:“枢相,探马回报,道是陈翥勾结王庆作乱,既然如此,陈翥何不哄骗段鹏举到帐内,先将其杀死,省了多少手脚?”
童贯缓缓点头,旁边一个亲信却冷笑道:“此言大谬!那陈翥堂堂一州兵马都监,竟然勾结王庆,可知其蠢,既然是个蠢货,做事不密,自也寻常。”
曹操看也不看那厮一眼,点点头道:“就算陈翥愚蠢,但是枢相请想,乱出于内,敌围于外,内外交攻,以有备算无心,便是霸王在世,吕布重生,也最多仅以身免,他却能领三千兵杀出,岂不怪异?”
那个亲信怒道:“汝何等身份,也配臆测大将?”
曹操恍若未闻,又道:“最要紧处,就算他人困马乏,一时赶不到叶县,而今探马既到,他一介败军之将,不随其来请罪,难道还敢等枢相去看他?”
那亲信张了张嘴,脸色瞬间涨红。
童贯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问道:“既然识破,可有应对之策?”
曹操道:“他只三千人,如何敢冲大军?我料附近必有伏兵,枢相且唤探马询问,段鹏举所处周围,可有山丘或密林,若有,必是伏兵所在。”
童贯唤来探马一问,果然有座马头山在旁,曹操道:“不消说了,伏兵必在山后,既然如此,枢相不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话说完,童贯仰天大笑,笑罢看向曹操,点头道:“贼兵不过乌合之众,吾破之亦无欢喜,所以欢喜者,得汝这等人才也!汝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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