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方七佛挥军袭营,战况究竟如何。
只说曹操献计三条,方天定果断择定去向:挥师南逃。
口中亦有一番道理:“宋兄,非是我弃了七佛叔叔不问,我等若往南打去,这些兵马必然紧追,无形中岂不是帮了七佛叔叔?他若能杀童贯便是最好,纵然失手,官兵兵马散开,他或是杀往湖州,或是觅个机会渡江,都有许多周旋处。”
曹操却不肯担这份因果,只道:“若是江湖之上,自然义气为重,大伙儿同生共死,可是如今乃是起兵打仗,轻重之分,却有不同——你是明教少教主,又是圣公的大太子,若是有失,根基都要动摇,且先护送你去圣公处,我梁山兄弟再杀回来接应方左使。”
方天定深为感动,拉着曹操手道:“如今诸将都带了伤,小弟性命,全靠宋兄庇佑。”
当即吩咐王府下人,赶了几辆大车,载了邓元觉、石宝、司行方、厉天闰,以及十几个美妾,上路逃命。
曹操令三阮、四杰居中保护,樊瑞、唐斌、杨春、陈达压阵断后,亲自引了史进、刘唐、李逵、郁保四为先锋,火速杀向南门。
沿途匆匆奔走,又收拢了许多溃败下来的南兵,及至凤山门,却见二千余南军,正被官兵围住狠杀,曹操把手一指:“杀散官兵,夺了城门!”
李逵、刘唐、郁保四引了一千南兵杀出,官兵猝不及防,顿时大乱,两个为首的偏将,吃李逵、刘唐两三招斩杀,余者败退而去。
救下这伙南兵,领军的却是“鬼将”厉天祐,方天定策马而出,奇道:“你如何在这里?”
厉天祐告诉道:“七佛子出兵不久,便听得官兵攻城,令我四个领五千军回援,不料官兵人多势众,张韬、晁中、苏泾先后战死,我便领军绕到南面进城,不料候潮门外遇见一伙官兵正在列阵,大杀一场方才冲出,刚刚进了凤山门,又遇这伙人马自西面杀来……对了,我哥哥如何不在大太子身边护卫?”
方天定闻之南面也有官兵,好生忧虑,顺口道:“伱哥哥被人刺了一枪,昏迷未醒。”
厉天祐大惊,连忙跑到车旁去看他哥哥,见视若靠山的哥哥如今生死难料,顿时垂泪大哭。
曹操安慰道:“历兄弟不必挂怀,已让医师救治了,毕竟不是伤在要害,料来无妨。”
厉天祐点了点头,擦把泪花,看看众人,忽然疑惑道:“咦?你等如何却向南门来,难道不管七佛子了?”
曹操叹道:“你家大太子乃国本,不可有失。方左使武艺高强,又有大兵在侧,若是打了胜仗,自可从容而退,纵使兵败,谁又能拦住他?因此宋某欲先保你家大太子去见圣公,再设法接应方左使。”
厉天祐闻言也无异议,只道:“南面道路都被官军遮蔽,既然要向南,我愿为先锋,护大太子杀条血路出去。”
当下两边合兵一处,出了凤山门,沿山而行,不出数里,来到江边,果然有宋军列阵拦路,更打起无数火把,照得四下通明。
阵前立着一将,身长九尺,腰大八围,坐一匹四蹄如墨的白马,鞍前横放象鼻大刀,见曹操等兵来,耀武扬威,大喝道:“呔!吾乃泾原兵主将刘镇,奉童帅将令守把于此,劝你等莫要痴心逃走,只乖乖下马受擒,便是福气。”
厉天祐道:“方才我杀来时,不曾遇见此人,如今正好杀了他,大伙儿走路。”
不待老曹说话,已然一马冲出,挥刀直取刘镇。
刘镇微微冷笑,纵马舞刀,同他放对,战了五七合,厉天祐大败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