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安静了好几秒,她轻声问他:
“这话,就是以前你对我讲过的,不记得了吗?”
斯见微脸上突然就没了刚刚的幼稚和较劲。
“这种感觉好受吗?”阮流苏紧盯着他,那双一笑起来就弯成月亮的杏眼,此刻一点也不柔情,似有无数情绪搅成一团:
“我只这么对你说了一句而已你就这么生气,但你当年,对我说过多少呢,还能想得起来吗?”
阮流苏对斯见微,真是又爱又恨。
这个人的感情太炽热了。
爱她的时候对她是真的好,一心一意,什么爱意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
但伤人的时候,也是真得疼,炽热的爱意就快要把她架在火上烤,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都躲不掉。
斯见微神色苍白颓败,他抿着嘴很久没说话。
他的人生里,大概就没有比现在更心痛的时刻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阮流苏说,从他意识到阮流苏真正离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他真的知道错了,但好像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余晖映照在环山公路上,山脉巍峨,林鸟归巢的鸣叫声,伴着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声在斯见微耳边回响。
良久,他喉结滚动,突然艰难开口:
“阮流苏....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
斯见微神情有些恍惚。
从伦敦飞回国内想求阮流苏复合未果那晚,他在她们家老房楼下站了一整晚,后来就发了高烧。
他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大病,那次的高烧发展成肺炎,可要了他半条命,休养了快三个月后,他回到他们伦敦的家,明明什么东西他都没动过,可就是觉得空旷。
没人会在早起的时候拍拍他的脑袋,跟他说吃完早餐再接着睡,也没人和他一起去遛璨璨,更没人在深夜他忙完回家的时候,刻意为他留一盏灯。
他的生活突然变得很没有意思,以前就算是长时间出差工作,他也会随手给阮流苏分享个什么。
工作对接,遇到奇葩的时候,也再没有人听他吐槽。
曾经和阮流苏生活的细节侵袭而来的时候,就像是带着痛楚的潮水,一点一滴慢慢将他淹没。
他固执地给她打电话,欺骗自己,他根本没同意分手,他们就不算分手。
但他又无比清楚地认识到,那个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对他好,爱他,满眼都是他的阮流苏不见了。
是他亲手把她弄丢了。
斯见微低着头,有眼泪砸在有些棕红的地上。
他一声不吭地用脚踢着脚下的小石头 ,抿了抿嘴唇,问阮流苏:
“你不是好奇,还向梁格路聿青侧面打听过,我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