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群道:“不应对。”
沈逸飞道:“那父亲的计划?”
沈伯群摇摇手,道:“你以为唐海刚劝我提议议税能安好心?首辅之位没有那么好坐。皇上着急,老夫可不着急。如此正好,老夫正好可以借机休养一段时间。既然杜文心宁愿不让我上,也要行此忌讳之事,倒要看他东南党能否顶住压力。”
沈逸飞没有想明白,还是向沈伯群问到:“何解?”
沈伯群道:“这你还看不明白?皇上开出了条件,老夫只要上位首辅,就必须完成这议税之事。杜文心知道这一关节,知道老夫一旦担任首辅,必然会全力做这件事。因此,他需要让反对议税的赵德龄继续尸位素餐,他自己才能找到机会。却不知老夫提出议税之事实有饮鸩止渴之忧,陛下对议税加税之事势在必行,如果我上位首辅,届时恐怕千难万难。如今杜文心既然不愿,老夫就随他的意,让他们东南党去面对陛下的压力,看他们如何应对皇上的议税加税之事。”
沈逸飞道:“我懂了。父亲这一招棋高一着,既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事,还躲过了最难之事。”
沈伯群道:“从政有时候也要看运气。周秉政以为他调查的事情老夫不知道吗?自己为了名声不敢上书,杜文心倒是不在乎。其实即使杨玉昆不上书,老夫也会让人弹劾我的。那些泉州书院的学子的事情却是意料之外,让杨玉昆的弹劾更有威力,恐怕这个时候陛下的使者正在来的路上。”两人刚说了一会自己家乡的情况,一边感慨生民不易,一边在那盘算自己家有多少地了。不一会就有人来报,翰林院承旨唐海刚来访,父子两人相视一笑。
周府,周秉政刚刚点头允许周舟出门游玩,感叹年轻真好。也如这般年纪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风流倜傥,当初还是老师的杜文心却管的很严,通常要见缝插针的找机会才能出去和同窗一起游玩。追忆过往,思虑今时,老师对自己有意见了。是对自己没有辞去尚书之位不满?还是知晓了自己结交孙思源之事?亦或是对自己保护苏圣平不满?或者只是对自己的一次提醒?
周秉政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老师明白自己的意思。给老师送去那份报告,本意还是希望老师安排让人弹劾自己,谁让户部是直接关联的部门,目的自然是先从议税之事中摘出来,由赵德龄亲自操刀此事。要是议税能成,得罪人的是赵德龄。要是不能成,老师才有机会,到时自己再出面,再行议税之事时才能让朝野舆论以为师徒两个是逼不得已。原本以他们师徒的默契和老师的政治智慧,应该能够理解和做到,没想到老师却还是弹劾沈伯群这个已经卸任的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