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听着严年的话,乍一听虽然理由牵强,可深思起来却是很有道理,道:“嗯,你立即去准备公文,用过印后,辛苦你跑一趟。”严年这才大声答应出门准备去了。
无独有偶,防御使衙门,童益民焦头烂额的布置着府城的防务。自从带到泉州的西路军嫡系受本地官军拖累被海盗打败后,童益民心中一直愤愤不平,有心整治一番泉州的官军。只是,这种地方守备部队已经烂到骨子里,吃空饷、老爷兵、倒卖军械等等劣习不胜枚举,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起色。
这次海盗来袭,不仅人数多于上次,而且看起来气势更足。搞得他都不敢派兵出去正面对抗海盗,只能一心防住府城。今天下午一番安排下来,除了自己的嫡系作为机动力量,本地原有官军都上了城墙准备防敌,可是一番巡视下来,很多官军不是想着如何抗击海盗,反倒是在讨论海盗如何凶残,到时要怎么逃跑,气得他处罚那些人的心都没有。
气呼呼的回到衙门,晚饭都没吃,又召集一些手下和衙门属官商议怎么防备府城。众人七嘴八舌,有说请各家护卫一起上墙协防,有说未虑胜要先虑败,要准备好后路等等。好在一个叫郭炳生的老文吏给他提了一个在他看来还算可行的建议:“征调崇武民团来府城。”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叫郭炳生,此人是防御使衙门的老人,对泉州地面上的事情知道的多,给童益民提供了很多隐秘的信息,也提了一些建议,这才让童益民很快就熟悉了泉州官场,并在泉州站稳脚跟,现在是防御使府中比较受重用的幕僚之一。这一次他提出征调民团来府城,童益民认为可行,虽然没有看过民团,但是作为能战胜海盗的一支部队,显然和本地老爷兵不同,也是被那民团的名称所惑,这一着急才没想起这一出。
郭炳生的建议没有严年那么麻烦,出身军队的童益民才不会以私人关系下令,况且他跟苏圣平也没什么私人关系,充其量就是收到礼后,支持了一些军械。但民团作为武装力量,名义上还要归防御使衙门领导,自己以防御使衙门的名义命令,那就是军令。
没错,郭炳生和严年一样,同样是辛海民早年间就给辛家培养的关系,早在王防御使时代就进入衙门,这些年也安安稳稳待在衙门。他收到了辛家寄来的信,同样经历过一番心里挣扎,搞不懂辛家要干嘛,不过还是可以认定这个建议对自己有利无害,所以这才毫不顾忌的向恩主提出建议。
严年和郭炳生前后脚离开府城,他们行进的速度自然无法和民团队员相比,走了几十里路后就停下来休息,等到他们再次出发的时候,民团也从山庄出发,倒是先和严年碰上了。
刚看见民团的时候,严年还没反应过来,搞不懂这个时候民团怎么就出现在府城外约三十里的地方。待问清楚民团的目的地是府城后,严年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民团竟然主动参与抗击海盗,府城就多了一份保险,说不定陆勇能够逃过一劫,自己刚刚取得他的信任,只要他能继续在泉州做知府,自己才更有前途。忧的是万一抗击海盗不利,那岂不是无法将责任推给民团?此时也不能做他想,调头跟着民团加快速度往府城赶,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郭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