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要是无事,就莫杵在这儿了。”千越面色冷峻,不耐烦地撵人,“主子理账呢,还不回避。”
待何嬷嬷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千越凑近我身边,压低声音道:“她分明是来替何家寻人的,怕高娘子将他们抖出来,想要杀人灭口。这何家真是虚伪,两面做派!居然还敢送礼来!这叫什么,欲盖拟彰!”
我朱笔轻勾,从容不迫。天子脚下,寿城的生意果然好做,“那就成全他们吧。”
“主子的意思是,将人放了?”千越的语气颇有些不满,“那他们要是不杀呢?”
我侧首瞥她一眼,“事情已闹大了,她只要出了这个门,何家怕被牵连,定不会留下活口。他们的烂摊子,当然是他们自己处理干净。”
“那我将她的舌头割了?”千越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这话全不像个少女,“免得她出去乱嚼舌根。”
我摇了摇头,“不必。总要有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让何家知道,我是故意。
靠在门边的舟屿望着我们,脸色犹如肠结,“主子,您是不是怕杀人啊?”
我挑眉,“什么?”
“您收两个一字号杀手,又不让我们杀人,成天在这吃喝看戏。”舟屿鼓着嘴,“我的刀好久没见血,我都怕它锈了。”
“要不我帮您把那个嬷嬷杀了?”千越抱着胳膊,望着何嬷嬷方才消失的方向,“吃里扒外的东西。她不仅拿何家的钱,她还拿吕大人的钱,外头那些掌柜的钱,给钱她都拿。成天胡说八道。她说您天天在屋子里咳血,吓得不敢出门。”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狡黠道:“那不是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