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不想与他争辩。
盛青山细致地为我抹好药膏,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此药难得,你这里人多手杂,还是我随身保管比较放心。依照嘱咐,需得连抹几日才能见好。”
他总是这样避重就轻。好像每一次都是我的无理取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皱眉,忍着背上的酥酥痒痒,生硬地说道:“我自己能收住,大将军事务繁忙,就不必劳烦了。还是将药给我吧。”既然已做了决定,就不该踌躇徘徊、藕断丝连。让彼此早些断了联系,才好清醒。
“不麻烦。”盛青山随手将药膏收进袖中,起身而立,“只是这几日得辛苦夫人好生趴着,耐心静养。否则留疤事小,伤情反复生出疮伤,痛苦更甚。”
我垂下眼帘,觉得他这样执着徒劳无益,低落道:“何必呢?”
他像是听不懂我的弦外之音,俯身在我额角轻轻印下一吻,温柔地说:“自然是为了让夫人快些好起来。”而后将桌上的书信交给我,“青萸想来看你,怕你不肯相见。你的两个侍女,已被她移去西院了。至于你院中的人……”
我心中一紧,警惕地盯着他。无论是老夫人意欲泄愤,还是蓝凤秋想要报复,难免连累她们受池鱼之殃;亦或者……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像是看穿我的猜忌,缓缓道:“我没有,也不会有人去烦。你安心就是。”我抿了抿唇,移开视线。
屋中又安静下来,他环顾四周,低声唏嘘,“你就是在这里长大。”而后细细查究每一处,好奇地走到我书案前,不经意地瞥见我昨夜无聊的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