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将马车停在回春堂门前时,葛老已摇着蒲扇在左右张望。
我掀开车帘,恰对上他老人家责备的眼神。
还没来得及赔笑解释,就听葛老气鼓鼓地吹着胡子数落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他的小命重要,你师父就该死了?说好今天给我做八宝鸭、狮子头,你倒好,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是舒坦了!我和大力饿得肚皮贴脊梁,你就不觉得亏心?你师兄整日看诊,什么样的没救过,也没饿过我一顿饭!你这丫头,三天两头让我等……”
我咧着嘴正要下车,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本能地瞥过去,正对上何正武憋笑的脸。心里顿时一团乱麻,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跳下车。连忙向师父赔礼认错:“师父息怒,徒儿错了。我看郭将军脸上的伤太疼了,就帮他清理了一下。又看杨将军脚踝扭了,肿得像个馒头,又扎了会儿针。这才耽搁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马上就去做。”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用背着药箱出去。我就知道你得找事儿。”葛老别过头,用力地扇了两下蒲扇。
我趁机从门边溜进堂里,逃命似得来到罗圣手跟前,“师兄师兄,我去做饭。请你帮我开几副药,让那位将军带走。”我心虚地指了指门口的何正武,而后简单将几位将军的病情说了,犹豫再三,也将何正武背上的说了,然后特意叮嘱,“让他拿走就行,别再叫我了。师父说饿了。”
话音未落,罗圣手还在点头记录,我已跑向后院。
满脑子想的都是远离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