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
话音刚落,与三间瓦房一模一样的老式座钟开始敲响。第八下声音停下来的时候,柳垂莲已经躺在了壁炉旁的另一张沙发上,睡得昏天黑地。
“幸亏没有学费,不然我肯定去教育局告她。”司马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针线笸箩,又看了看秦月,“……咋办?”
“还能咋办,照做呗。”说着,她提着笸箩先上去了,司马钰也摇着头跟上。在两人即将离开地下室楼梯的时候,秦月稍微顿了顿——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睡得口水直流的柳垂莲。
——说实话,如果单从外表来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这家伙能教好她们法术的。
但昨天中午的时候,在那阵看不见的风压削掉自己头发的那一刻,她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的杀意却是货真价实的。
普通人是没有杀意的——就连秦月自己都没有。因为【杀意】和【杀气】这类东西,是需要切实果断地弄死过【同类】或【实力相当的敌人】、并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才能拥有的。它并不是小说或电视中写的某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而是一种令对手能够感受到的【危险的信号】。大概类似于老鼠见了猫、青蛙见了蛇、兔子见了狮子之类的感觉。
说得简单一点,【杀意】的意思,就是让对手感受到【即将死亡的威胁】。只有真正取走过同类生命的存在,才能给人这种感觉。
昨天中午,秦月就有了这种感觉——这并不是虚妄的幻想,她是真的感觉对方能够切实地杀死自己。自己能够躲开,只是因为对方没有瞄准她的脖子。
——可事后,她问起司马钰的时候,对方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一个能散发如此寂静而专一的【杀意】的人,不可能像外表这样简单。
【杀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是屠宰场的屠夫也保持着对生灵以及手上屠刀的敬畏——虫子什么的暂且不论,看着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是一件十分需要勇气的事。
——勇气,或者狂热,这个女人总要占一个。
所以秦月才会照做,因为她觉得一个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做无意义的事。如果她不想教,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就算上面问起来,她也可以随口敷衍说这俩人完全教不会。总之理由可以要多少有多少——但既然带着她俩来了地下室,还拿出了一看就是特别准备过的这些东西,说明她还是想教自己二人的。
针、线和布都很干净就是证据,这个邋遢的女人是不会特别保养这些在她乱七八糟的生活中、根本没什么用处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