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躲在一处旁听的陈顼也不禁暗自握紧了手,透过树叶缝隙将目光投向了一身乌衣打扮的“谢臻”!
“陛下,可要出去叫那谢臻来问话?”一旁的内侍问道。
陈顼摆了摆手:“不必,先看看,她是否能像昔日的范缜一样,辩摧众口,日服千人?”
“还有谁,欲向我问难?”
这时的萧锦玉朗声问众人,目光更是清绝而锐利,扫过在场的众文士及年轻的郎君。
“敢问这位谢氏臻郎,女色祸国可谓真理,昔有妲己褒姒亡国,前朝南齐更有潘妃误国,所谓郑声淫乐,亡国者是否皆为女色所致?”
问话的是一位年轻的郎君。
他这一问,令得萧锦玉不免轻笑起来。
“女色祸国,似有其事,但究其根本,难道不是那一国之君安于享乐,贪图美色所致吗?为君者,若能克制私欲,正身立行,亲贤臣,远小人,又岂会有酒池肉林、烽火戏诸候之事,又岂会有东昏候大兴土木使民不聊生,肆意杀戮而使众臣逼反呢?
由此可见,为君不仁,残暴酷虐,必使人心离散,国势衰微,而至天罚!”
最后四个字出,众人尽皆屏住了呼吸:这小郎君还真是敢说啊!
这不是在教一国之君该怎样行为君之道么?
此时便是连高长恭都黯然变了神色,而事实上,在萧锦玉第一句辩论如珠玉般吐出时,他心中的震惊便可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
其身不正,残暴酷虐,这说的不正是他齐国的国君吗?
“那萧梁亡国又当何解?梁武帝五十岁便已不入后宫,不近女色,且以佛治国,乃是一位真正的仁慈之君,又何以招至灭国?”
提到萧梁,萧锦玉便沉默了一刻,胸口一窒,仍有锥心之痛。
萧显亦是黯然失神。
“仁慈亦有两面,以佛治国亦不代表真正的仁德,或者说这仁德是否用在刀刃之处,梁武帝虽虔心向佛,连蚕丝所制蚕衣都不忍穿,可是他发动起战争却是毫不手软,一场浮山之役便造成十万百姓淹没于洪水之中,
他对候景,对敌人的仁慈,对贵族宗亲的仁慈可没有换来什么回报?
更遑论所造佛寺达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丰沃,而佛教子弟坐拥天子之土,却不向朝廷纳税,而使国库空虚,百姓赋税加重,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少百姓不堪劳役赋税而饿死于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