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弟,请看。”任怀民拿出陈庸给的信和一封奏折递给袁宾。
袁宾接过之后,仔细阅读,先是看了信,震惊于信中提到的红薯,而后看到奏折内容后,心中大致明白他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邀请自己到家里详谈。
一旦这件事捅出去,他们势必会得罪一半朝廷的权贵,尤其是当朝丞相!
任怀民趁着他在看信时,出了书房去厨房拿来一直温在锅里的两根红薯,回到书房时,看见他神色严肃,就明白他已经看完书信和奏折,也了解自己的意思。
顺手把房门关上,任怀民端着两根红薯放在袁宾身旁:“这个红薯在饥饿感最饿的时候吃饱腹感很强。”
意思是,他们刚刚吃完饭,再吃红薯除了感受到吃撑外,体验不到书信里提及的饱腹感。
袁宾仔细看了看红薯,嗅了嗅,确实香香的,甜甜的,剥了皮后咬了一口,口感挺不错的。
一根吃完之后,只觉得刚刚吃了八分饱的肚子,现在有些胀了。
但重点不是这些,而是书信上提及的亩产千斤!
袁宾沉着脸,严肃地盯着任怀民问:“陈庸陈知县可信否?”
任怀民点了点头:“可信,而且,他也考虑到我的处境,所以让人悄悄给我送到家里,而不是直接去司农寺寻我。”
他看了眼信纸:“而且,他信上的内容完全是一副与好友炫耀与分享的口吻,与往年的来信完全不一样。
其实我与他只是君子之交,偶有书信来往,来信都很客套,只是一般的问候与寒暄维持着当年的同窗情谊。”
“距离来年春种还有一段时间,我会派人去核实。”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以后曌国百姓就不会有人饿肚子,这也成为他们实打实的功绩。
袁宾眸色沉了沉:“按那送信的衙役而言,这么重要的奏折,应该在前些天也该到了皇上的御案。
如今仍未有动静,不是那边知府扣押,就是这边有人压下,丞相怎么都逃不了一个治下不严之罪。
皇上一旦细究下去,不知道会断了多少人的手脚,你可考虑好如何把事情捅出去了吗?”
顿了顿,袁宾道:“如果你想让这份奏折呈上去,我会替你求大人。”
任怀民默了默反问:“换做是袁弟,你当如何选择?”
袁宾苦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明日拿上剩余的红薯去见大人吧。”
任怀民知道,自己能从中捞到的好处就是入了司农寺卿的眼,以后有升迁,他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而自己有着这一份功劳,就多了一些晋升的机率。
他小小的芝麻官根本不能直接把奏折递到皇上面前捞大功,而且,陈庸其实也想帮助他攒这一份功绩,不然陈庸可以直接让人找上司农寺卿。
梯子都已经摆好了,求稳还是求仕途,只在任怀民一念之间。